不行,他怎么又开始想那些糟糕的事情,他不能拖累沈柠,他怎么敢用死亡的方式和沈柠永远挂钩。
他果然腌臜泥泞,他才不是什么小白花。
姜断自嘲地想着。
幸运的是,沈柠还没有彻底扔掉他,她去而复返,似乎在旁边拆着某种包装盒。
发现沈柠在做什么后,姜断又陡然惊惧起来,“不、不行!我不打,我不打针,走开!”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剧烈的挣扎险些打飞沈柠手中针管。
沈柠手中这枚是新版抚慰针,对于平复心绪有极佳的效果,数量稀少,便是她也只拿到三针。
沈柠拧眉,眼眸闪过冷色,将他的胳膊举回头顶,顺势压住他的四肢。
“闹什么,不仅要从我身边逃走,这下连针也不打了,姜断,是我平时太宠你了吗。”沈柠冷冷地说。
针管利落插入他的肌肉,将冰冷的药物送入他的身体。
因为挣扎,他吃了不少的苦,痛感是平日里的几倍大,姜断急促呼吸着像是搁浅的鱼,身体发颤,冷汗一下子从他额角冒了出来。
“疼……”他无意识喃喃,逐渐止了挣扎。
沈柠见他学乖,指腹描摹他苍白却更显昳丽的美艳,“不疼,你可以坚持的,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
沈柠语气缓和,姜断对上她满怀珍视的目光,内心忽然涌现一股极大的委屈。
“我没有恃宠而骄,也没有闹很久……我只是很害怕。”姜断开始用干涩的嗓音为自己分辨,“我以后不治病了好不好,我想做一个正常人。”
“治好了你才能成为一个正常人。”沈柠不给任何谈判的余地,“姜断,你是鸵鸟吗,遇事便要退缩,都是谁教你的。”
“我现在的样子很烂……”姜断说。
沈柠解开困住他双手的系带,用手掌包裹住,有一下没一下按摩着,“哪里烂了,你明明是上苍馈赠的珍宝,不许自轻自贱。”
顿了下,沈柠捧起他的脸,强迫他对上她的视线。
“要我说得再明白点吗,我不在乎你的精神疾病,你不会攻击别人,我练过散打格斗,也不怕你的攻击,至于你的身体,那东西有没有用,你心里没有数吗,它只起到助兴作用而已。”
姜断呼吸一滞。
沈柠的视线扫过他微微起伏的腹肌,漫不经心地补充,“就这么锁着也还不错。”
姜断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恢复自由的手腕悄悄环住沈柠的腰,用哀求的目光望她。
“不……”他苍白的挣扎,“不行,会坏。”
沈柠眼中溢出笑意,“不说分开了?”
姜断睫毛轻颤,忍了又忍,哑声说:“你就一味欺负我。”
沈柠微微收敛笑意,手指插入他柔软的发丝,是一个完全掌控的姿态。
她早习惯了制定游戏规则,游戏由她宣告开始和结束,哪怕只有一个参与者,也由她审判。
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物,沈柠的爱便是如此。
“姜断,你要怎样才能明白呢,”沈柠发出一声无奈的喟叹。
“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并不是因为生病的你残缺,我信任我的眼睛,我能看见全部的你,不卑劣,也不腌臜,或许我从前不该限制你从前那些小心思,你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不是我的提线木偶。”沈柠说。
“我……我怕我回不去。”姜断语气涩然。
“没关系,我会慢慢治好你。”
第52章第52章让他因我而活,喜怒因我……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沈柠和姜断都精疲力尽,到最后连清洗都顾不上,沈柠拥着姜断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姜断睡得很沉,却不算安稳,一晚上都溺在梦里,梦里有一只令他恐惧的巨兽追赶他,他被巨兽的爪子按着,喘不过气来,他想要找沈柠,却遍寻不到,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他急得大汗淋漓,四处却是令人惊惧的漆黑,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挣脱梦的束缚,猛地睁开眼睛。
清晨的阳光从玻璃窗挥洒进来,他陷在柔软的床褥里,喉咙肿痛得发不出声音,艰难地动了动酸软的身体,后知后觉发现有一只手臂从他胸前横过,想必是令他一夜多梦的罪魁祸首。
姜断眨了眨眼睛,侧头果然对上沈柠的睡颜,像是一只熟睡的大猫。
姜断望着沈柠,一颗心几乎融化成一汪春水,脑袋依偎得凑了过去。
忽地,横亘在胸前的手臂一紧,抬眼去看,却发现沈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懒懒地看着他。
姜断抿了抿唇,犹豫着把挤到沈柠脖颈处的脑袋移开,却被沈柠按住。
沈柠将人往怀里搂得紧了几分,感受着怀里温热的体温,眼角眉梢流露笑意。
她凑过去轻轻吻他苍白的唇,“生日快乐。”
姜断怔住,这才想起今日是他的生日,他因为陷入病情败露的恐惧里,竟是忘记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生日快乐。
“谢谢。”姜断脸颊迅速浮现红晕,逃避似的看向别处,额间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他赧然的神情。
沈柠搂着他贴了一会儿,“今天我们回沈家老宅,司机一会儿到
楼下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