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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一夜,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我陷在光怪陆离的梦中。
有咬牙坚持跑完的八百米。
有站在舞台上满心欢喜实现梦想,却在台下迎来一巴掌的痛楚。
有陆屿和我牵着手走过的公园,夕阳绚烂。
纷纷杂杂,或好或坏,最终都化成一道刺耳的铃声。
我骤然惊醒,混沌懵懂。
从床头翻过手机,是一道陌生的号码。
我按下接听,是那道五年来如同梦魇般,反复萦绕的声音。
“姜盈姐,蛋蛋邀请我下周参加他们园里赛车模型展,你那有没有以前手工作照片,发一下给我呢,我怕做的太好,风格和之前差太大了。”
我阖了阖眼:“以前的作品都在家里展柜,你可以去……”
“保姆清理家里,那些东西都被当成垃圾处理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是蛋蛋授意的。”
指尖发凉,一种全身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我看着窗外映入的晨光,声音很淡:“林小姐,我想你更在意以后,所以无论是作品风格,还是陆屿、陆知安,你随意就好。”
“你不用特意告知我什么,我以前没有阻止过你插足别人家庭,以后更不会。”
“至于陆知安的名字,祝愿你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后,可以以后妈的名义亲自为他改。”
蛋蛋是林软给陆知安起的名字,她嫌知安二字太过古板。
或许是心有芥蒂,我从未采纳过这个名字。
这通电话的作用,我和她都心知肚明。
我不再十八,所以不想再玩话里藏锋的游戏。
但十八岁的姑娘脸面终究薄,她支支吾吾的辩驳,被我打断:“陆知安在你旁边吗?”
手机里传来晃动的噪音,随后很轻的呼吸声。
我想,他大概在等我开口。
我叹了口气:“陆知安,你知道的,我不再是你妈妈了,以后都不会管你,所以你不需要再用别人来气我。”
一通电话,大概各有心思。
但都和我无关了。
说完,我抬手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