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两个鸡蛋都用了,喝着西红柿鸡蛋汤配面包,真是奇怪又美味的一餐。
出版社在十号给“德黑兰”汇了款。苏纯钧全都取了出来,又开了一张支票,准备给施无为他们寄过去。
另外,出版社也把新的翻译目录给他们寄来了,希望他们能接下这些书的翻译。
当然,随信而来的还有样书。
样书是不必给钱的。
苏纯钧拿着一本法语的色情小说看得直挑眉,他转头看祝玉燕,看她的表情也很古怪,问:“你手上那一本是什么?”
祝玉燕尽情用浅显的话来形容:“《谷仓□□》。”
苏纯钧一下子就弹了起来,伸手就要把她手里的色情小说给抢过来。
祝玉燕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如此对味的小说了,马上把书藏在背后:“等等!文学自由啊!”
苏纯钧有点尴尬,“那本书我来翻。”
祝玉燕:“我都结婚了,你还怕我学坏吗?这本书我来翻,没关系,算是很普通的爱情小说了。”
苏纯钧听到“普通”松了口气,问:“哦,谁跟谁在谷仓偷情?”
祝玉燕:“少爷和马夫。”
苏纯钧:“……还是把它给我吧。”
色情小说现在相当的火,当然保守派人士肯定不赞成,但是买书看的却正是这些绅士们,女士在阅读书藉上的购买力在此时此刻是远远无法与绅士们相比的。
罗曼史小说的春天尚未真正到来。
祝玉燕赶在晚上天黑以前,把《谷仓□□》(暂译名)给看完了,结尾两个人是天隔一方,但彼此仍在默默的怀念着对方。
在这类小说的结尾,多数都是分开的结果。这也是为了不违背当前的社会信仰,偷情、同性恋,都是要分开的,是不能长久的。
夫妻两个晚上的卧谈会就难免是要以两本色情文学著作来当谈资的了。
也正好可以看一看两个国家对爱情的态度。
她问苏纯钧:“你那一本结局如何?”
苏纯钧:“男的把女的给杀了。”
祝玉燕:“哦,天,讲讲。”她推推他,很好奇。
苏纯钧枕着胳膊:“他们在一次婚礼中相爱,很快就恋爱了,然后女主角发现男主角在酒吧外遇,跟妓*上了床,两人就大吵一架分了手。女主角另外结交了一个男朋友,两人很快谈婚论嫁,男主角得知后,跑来挽回女主角,两人约会了一次后,女主角决定仍是跟男朋友结婚。她结婚后,丈夫忙于工作,聚少离多,她就又遇上了男主角,两人就开始偷情,被丈夫发现,她跟丈夫离婚,然后她就去找男主角,两人约好要结婚,然后在最后一章,男主角在结婚的前一晚去酒吧,又跟妓*走了,她尾随到旅馆,等了很久,冲进去看,男主角果然跟妓*在床上,她就用花瓶把男主角砸死了。”
祝玉燕感叹:“法国的爱情一定要死一个才行。”
苏纯钧问:“你那本呢?同**吗?”
祝玉燕觉得那本还挺好看的:“还行吧。少爷是金发很傲慢,对马夫很看不惯,马夫被少爷整了几次之后,对他的金发很感兴趣,就在谷仓里把少爷给按倒了,事后少爷没有报警,反而开始躲着马夫,马夫就又欺负了少爷几次。”
很传统的强制爱加同志□□风。
苏纯钧:“那后来呢?”
祝玉燕:“这种小说好像都没有后面的。少爷之后还是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马夫回乡下了,两人不再见面,就像艳遇一样。跟你那本比,这一本就平和了很多啊。”
第472章番外
祝玉燕和苏纯钧搬了第三次家,从城市中心搬到了乡下。
他们在出版界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在跟施无为和代玉蝉夫妻俩共用一个作者名两年后,他们起了另一个作者名。
简·温斯顿·奥莱尔。
名字是抽签起的,每回去出版社都是由苏纯钧出面,所以在出版界的认知中,这个女性翻译作者的背后是一个男人。
之所以起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他们夫妻俩热衷于翻译各式的浪漫爱情小说。
任何时候,这种小说都是卖得最快的。
祝玉燕说:“这是因为工厂女工的出现造就了一大堆知识女性。”
这是她最深刻的体会,那就是解放生产力是因为生产力革命。
女性和黑奴做为被解放的生产力,他们之前是根本没有受教育的机会的。现在越来越多的女性获得受教育的权力不是什么社会开明之类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工厂需要受过教育的工人。
更多、更多的工人!
所以本来应该在闺房里学习女红、家务、针线,结婚后要不停的在没有避孕手段的前提下不停的生孩子的女性,现在可以上学,学识字,学数学,然后进入工厂工作。
而且另一个有意思的是让女性获得独立财产权的不是因为社会进步,而是因为资本家们需要把女性和黑奴从家庭劳动中夺过来!
假如女性都回归家庭去生孩子养孩子了,工厂里哪还有那么多的工人?
工会和女权运动的土壤就在这种黑色幽默的时机产生了。
虽然资本家们还是会在后面把工人们安排的明明白白,但是目前看来,祝玉燕还是很高兴女性有了更多的生存机会和生活选择。
所以她很喜欢在翻译过来的浪漫小说里夹带私货,比如宣传避孕,比如宣传爱情病,也就是性病。
出版社有的会介意,把她多加的内容删掉,有的不介意,就这么直接出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