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祺没再跟蒋洛盟多说什么,一秒都不耽误,径直打开卫生间门出去了。
蒋洛盟也不避嫌,双手插着口袋,大摇大摆地跟在贺祺后面走出来。
毕竟是同一个行业,地域相差也不远;这次被张嘉乐请来的人,不少都曾经跟Swipe有过往来。贺祺快步上到一层,拿起布菲台上的酒杯,看到熟面孔就快步走过去,融入他们一起聊天。
蒋洛盟慢悠悠地从楼梯口上来,目光落在贺祺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像饱餐一顿后餍足的猎豹。蒋洛盟知道贺祺在躲,并不自讨没趣,脚步顿了一下,转身继续上了二层。
晚上十二点半,游艇上的服务生和酒保都下了班,船上的灯暗下大半。
张嘉乐的游艇是租的,大家都歇息下来,船长在驾驶舱掌舵,准备连夜把船开回游艇会;第二天宾客们下船,交通会方便很多。
游艇上房间有限,晚上这里也不好打车;只有少数几位开车来的当晚就离开,其他所有人都在船上住。张嘉乐前前后后忙活着,井井有条地帮大家分房间。
蒋洛盟正好嘴边就有借口,跟张嘉乐说,晚上三人一起聊天的时候,他觉得贺祺好像知道一点蒋光信的事,想趁晚上探探口风。
张嘉乐瞬间明了,比了个OK手势,把他俩划到了一个独立双床房里。
张嘉乐把所有在船上留宿的人拉进群组里,把排好的房间表设成了群公告。
贺祺手机了响了提示音,把公告打开,才知道自己跟蒋洛盟被安排在了一间。
贺祺猜到八成是蒋洛盟又跟人提了要求,但他也无法提出异议。蒋洛盟明面上是他上级,一个住宿安排而已,太抵触反而会显得奇怪。
【嘉乐:@所有人,大家看看公告里的住宿安排表,现在就可以来甲板找我拿钥匙。另外温馨提示,游艇不隔音,大家查表就知道哪个房间住的是哪些人。想干点什么也最好忍耐一下,不急于一时哈!(吐舌wink。jpg)】
张嘉乐话说得很直白,很风趣,也很得体。
但贺祺仍旧不知道,在连着两晚发生了这种事的情况下,他还如何能跟蒋洛盟共处一室。
凌晨一点,船上的人基本都已经睡下,没什么人在外活动了。船舱里只留着照明用的地毯带灯,墙壁上有几盏简欧风格的壁灯,原本热闹的公共区此时安静异常。
甲板上映着星月的微光,夜晚的风吹得很舒服,温凉湿润。贺祺扶着甲板的栏杆,仰头静静望着头顶的夜空。
“你准备在这里待到天亮吗?”
贺祺转头,看到蒋洛盟从船舱里走出来。
贺祺动了动喉结:“你怎么出来了?”
蒋洛盟走来贺祺身边,单手扶着栏杆侧身站着:“贺总架子这么大,我在房间等到一点多,实在等不住,所以出来找你咯。”
贺祺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哪儿有什么架子。”
“没有吗?哦……”蒋洛盟缓慢的点头:“那你就是存了心在躲我呗?”
贺祺想了想,认了:“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在一个房间待着。”
蒋洛盟的表情暗了一下,舌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后牙槽:“那就是你心虚了。”
贺祺找了张嘴,没说话,只徒劳地吐了口气,继续沉默着。
甲板上的风还在吹,游船前进的破水声和引擎声混合着,把两人交错着的呼吸声尽数吞没。
蒋洛盟用指腹敲了敲栏杆:“贺祺,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贺祺直视着正前方,看着水中泛起的白浪。贺祺能感觉到蒋洛盟落在他侧脸的目光的灼热,但贺祺并没有转头去看他:“我解释过了。我觉得我们继续下去没有意义。你是Swipe的蒋大少,公司制度本来就不允许……”
“你别扯公司制度!”蒋洛盟忍不住打断,拽着贺祺的胳膊强迫他看他:“上学的时候不让带手机,我们不是照样带来?学校不让学生打架,你不照样把三明治袋子甩人脸上?”
贺祺皱着眉,把胳膊从蒋洛盟手里抽出来:“我不是也说过了吗?我一开始接受你,是因为十年前我确实喜欢过你;但是十年之后我们都不一样了,我现在没兴趣……”
“你没兴趣?”蒋洛盟又惊又气,冷笑着:“你忽悠谁呢贺祺!昨晚和今晚你不都‘性’致高涨得很吗?你没兴趣,怎么被我一碰就‘噌’一下石更起来?”
蒋洛盟发了狠,一只手死死掐住贺祺的手腕,一步一步朝贺祺逼近过去。
身后是翻涌的河水,贺祺退无可退,后腰抵住了甲板的栏杆。贺祺看着蒋洛盟的眼睛,眼神发着颤:“蒋洛盟,你冷静。”
“我为什么要冷静?该冷静的是你!”蒋洛盟毫不让步,一张脸越凑越近:“你明明是喜欢我的,别再骗自己了。”
贺祺被戳穿了,他得承认蒋洛盟是对的,他知道自己的表演错漏百出。
蒋洛盟双手撑在贺祺两旁的栏杆上,用身体把贺祺圈在其中,垂着目光,嘴唇凑得越来越近。船上的风那么凉,贺祺的脸竟然发起热来。
到底是顾念着还在公共场合,贺祺把脸偏开了。
蒋洛盟扑了个空,还想再凑过去。
“蒋洛盟!”贺祺逃不开,伸手去推蒋洛盟的肩膀,腰已经后仰到了极限:“你别这样。你要逼得我从这儿跳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