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军和赵宏日都回神,一个重新坐回浴桶,一个继续搓澡。
外面的舒兰还在说话,“爸,就算道歉也不急于这一会儿,要不然还是先吃饭吧?”
赵三爷摆摆手,“你们吃你们的,别管我。”
舒兰就送赵三爷出了院子,喊道:“那我们等你回来再吃。”
赵三爷没搭理,舒兰等他背影走稍微远了一会儿,才脚步匆匆地进屋,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儿?”
赵宏日赶紧解释说:“我当时真的只是多看了她两眼,我也没想到后面会引发那么多事。”
舒兰:“你好端端的盯着她看干什么,你别忘了你是男的她是女的,你这样肯定会被说啊?”
赵宏日解释,“自从她过来后,村里面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别人都是落着好处了,但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却是越来越危险了!”
“我现在甚至怀疑周立新之前说的让民兵队去柞树林训练的事儿根本不是因为那个叶知意,就是他一早和祝成蹊商量好了养柞蚕,所以这回才有了那个姓周的过来指导。”
舒兰却没觉得,而是说:“养蚕又不是摆弄草编,哪有那么容易,你没听祝成蹊说那个周杭生也是这次的先进吗,应该就是碰巧了。”
赵宏日道:“就算是碰巧了,那现在村里养柞蚕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山里面那些东西就算在清山的时候发现不了,将来养蚕上山,人来人往的多了,也终将瞒不住,所以我当时就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怎么不管干什么都那么克我们!”
“我哪里会想到那些人那么多嘴多舌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开口反驳?”赵延军压抑着火气骂他,“你既然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危险,就更应该明白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越是做得多,就越是错的多!”
“尤其你面对的还是祝成蹊,她可不是普通的知青,更不是乡下人,她有头脑有出身,见识比其他人多,发现问题的可能性就更大,说不定你今天这一闹,就会让她觉察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赵延军死死地瞪着赵宏日,恨不能宰了他。
赵宏日被盯的下意识瑟缩。
舒兰见状,开口:“没那么严重吧,村里对她有想法的年轻人多的是,今天这个也完全是意外,主要是村里那些喜欢说闲话的多嘴多舌引起来的,不会引来什么,我觉得你就是太紧张了!”
“可偏偏我们的身份就是有问题,你敢赌这万一吗?”
“那你说怎么办?”舒兰也不耐烦了,“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祝成蹊发不发现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因为宏日说的对,山里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瞒下去。”
“而且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也没人发现我们的身份,我不觉得一个祝成蹊就能发现什么不对,现在重要的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原本上火的三个人都齐刷刷安静了下来。
赵延军的脸色在仅剩一点的灰白色天光下变得幽沉不定,好一会儿后才说:“先等等,等通知。”
“那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舒兰烦躁,“一开始让我们伪装身份过来的时候说他们保证会很快反攻过来,保证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乡!可现在呢,二十年过去了,他们一直杳无音讯,我们被迫在这里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生活了二十多年。”
“而且这里现在越来越好,甚至美都和他们主动建交了,而且据说他们的zong统在回去的路上虽然路过了我们的国家,但是却根本没有停船,我们已经被放弃了!”
“所以这时候我们就派上用场了,我们需要制造一起震惊世界的新闻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赵延军压着嗓子暴喝。
“是!我们派上用场了,所以他们在这二十多年里第一次联系我们,让我们配合。然后呢?行动呢?”舒兰质问道:“还有你既然那么想要配合,之前为什么又让我们去想办法走别的路子离开这里?”
“一旦我们动手运送山里面的东西,这边很快就能察觉,到时候我们必死无疑,你为什么要做两手准备?你的武shi道精神呢?”
“不用你管!”赵延军被舒兰质问的火冒三丈!
一旁的赵宏日根本不敢说话,缩在角落里好像个鹌鹑。
舒兰却继续说:“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所以我们现在有三个选择。”
“一,把山里面的东西主动上报上交,但碍于你我的身份是假的,很可能被查出来,所以这个可以不用考虑。”
“二,我们就当山里的一切都不知道,把之前所有活动过的痕迹都掩埋掉,将来就算里面的东西被发现,也与我们无关。”
“三,我继续用带着宏日回娘家的借口去外面找人想办法,找出一条稳妥的路径偷偷离开这里,然后再想办法回日本。”
“你选哪一个?”舒兰盯着赵延军问道。
赵延军捶着浴桶,“闭嘴!我哪一个都不选!”
舒兰没搭理他了,而是看着赵宏日说:“我过两天带你回娘家,只有离开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赵延军低吼:“不准出去!”
赵宏日这时候忽然说:“为什么要出去找人,村里不就有现成的吗?”
“谁?”舒兰皱眉,很快又反应过来,“你说祝成蹊?”
赵宏日点头,解释说:“我今天没开口解释,就是忽然想到要是我们想办法离开,利用她就是最好的方式。”
“她的二姐夫是货车司机,她大姐又有国外的路子,我们完全可以利用她来悄无声息地行动和转移。”
“所以你才想将错就错,干脆娶她?”
赵宏日点头,“对。”
“但你也看见了,别说她那一关了,就连周立新那关你就过不去。”舒兰不赞同道:“看着是个好主意,但成功率太低。”
赵宏日却说:“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只要她被人看见和我在一起,那她就只能嫁给我,到时候谁也说不了什么。”
“天真!”赵延军冷笑,“就算你真娶了她又如何,你能保证她一定会听话?还是你能确定她的家人一定把她的位置放在了第一?”
多年的敌对和隐匿生涯让赵延军的本能高于一切。
从始至终,祝成蹊给他的感觉就是危险。
她似乎总能关注到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东西。
虽然她没有真的发现什么问题,但是保不准将来哪一天就成了能掀翻一切的滔天巨浪。
“还是你们确定不是你们会先在她面前露出马脚?然后被她想办法反杀?”赵延军又提醒他们,“别忘了,她不是普通女人,她还握着村里的草编生意,也参与了很多村里面的大方面决策,你们难不成以为她是你们能限制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