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从周府出来,阳光刺眼,她眯了眯眼,仿佛在适应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陈骁骑马走在她身侧,神情仍带着几分戒备。
“娘,你觉得他真会兑现承诺?”他低声问。
“不重要。”沈清秋淡淡道,“重要的是,他已经动摇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信使飞奔而来,脸色焦急:“夫人!青州南镇医馆现一例疑似天花病例,当地百姓恐慌,有人已经打算逃离。”
沈清秋神色一凛,立刻拨转马头:“去南镇。”
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南镇时,天已近黄昏。医馆外挤满了人群,哭喊声、议论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恐惧的气息。
沈清秋快步走进医馆,只见一名年轻女子正抱着烧的孩子哭泣。她蹲下身,仔细观察孩子的症状,眉头越皱越紧。
“是天花没错。”她低声说,“必须立刻隔离。”
“可是……”医馆大夫犹豫道,“我们没有专门的隔离房。”
沈清秋站起身,目光扫过屋内众人:“你们谁愿意留下来协助我?”
一片沉默中,一个瘦高个青年走上前:“我来。”
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粗布衣裳,眼神却格外明亮。
“你叫什么名字?”沈清秋问。
“林知远。”他答得干脆,“我曾在药铺学徒三年,后来自己行医,但一直找不到门路。”
沈清秋点点头:“你有基础,可以留下。”
接下来的两天,沈清秋亲自指挥隔离和治疗,林知远则迅掌握了操作流程,甚至主动提出改进隔离措施的想法。
“你怎么想到用草席隔断空气传播?”沈清秋一边调配药剂一边问他。
“小时候看母亲晒被子,她说太阳能杀死病气。”林知远挠了挠头,“我就想,如果把屋子分成小间,或许也能阻断病气扩散。”
沈清秋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三天后,孩子退烧,病情稳定,恐慌逐渐平息。林知远站在医馆门口,望着恢复平静的街道,忽然转身看向沈清秋:“夫人,我想加入您的医疗网络。”
沈清秋没立刻答应,而是反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可以真正救人,而不是为了生计四处奔波。”林知远声音坚定,“也意味着我要面对更多的困难,甚至危险。”
沈清秋笑了笑:“欢迎你。”
离开南镇那天,林知远背着自己的药箱,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此后数日,沈清秋继续巡视各地医馆,每到一处,都留意是否有潜力的年轻医者。她在北镇现了一位擅长针灸的少女,在西村遇到一个熟读《千金方》的少年,在东岭结识了一个精通毒理的猎户之子……
这些年轻人或出身寒微,或因战乱失去亲人,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对医术怀有赤诚之心。
回到总馆后,沈清秋召集家人与核心成员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