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可以脏,但脸一定要干净,这是对自己最起码的尊重。”女人取了湿纸巾,一点一点拭去程桑落脸上的泥泞,“我叫林锦,你会感谢我的。”
程桑落失神,像是中了什么蛊,不自觉地迈开尾随的步伐。
在她看不见的视角里,林锦笑靥生花,似在盛夏逢了春。
。。。。。
麟玺台是舟海出了名的富人小区。
林锦的房子在市价最贵的一层,屋内陈设极简,但相当考究。
此刻,程桑落干杵在茶几前,指尖抠着盆栽里的土,无所适从。
她想象力匮乏,估摸不出这房子一平方得十来万,只觉得自己灰扑扑的像个笑话。
“你要一直这么抱着它吗?”林锦慵懒地靠在沙发里,语气酸的光怪陆离。
她在介意,小狗和那些人大打出手,这盆小雏菊却被护得极好。
廉价的盆栽而已,不应该有这么高的地位。
“这是我送给自己的礼物。”
程桑落赏花的眼神温柔,放到茶几上的动作极轻,连摆弄的那几下都是小心翼翼。
林锦越发不爽,索性起身引路,“去洗澡,万一感冒发烧会很麻烦。”
程桑落发现这女人擅长逻辑话术,一路被载到这里,她提了好几次下车,都被各种无法反驳的理由搪塞。
等迟疑地走进浴室,林锦已经坐在浴缸边探水温。
程桑落隔着一段安全距离,猜疑着:“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陌生人好,你的目的是什么?”
“权当我大发善心咯。”林锦侧着脸,让人看不清眸色,指尖扫过水面点起层层涟漪。
程桑落不接受这样的敷衍,索性靠在墙边不动。
水雾氤氲裹着香氛气,正悄然瓦解着冰冷的对峙。
林锦走向执拗的人,“我看到许总的人在欺负你,女生嘛,总会想着帮助女生,这样的回答满意么?”
听到那反感的姓氏,程桑落眼神骤起杀意,“你认识许颂珩?”
“我是他的客户,但不是一路人。”林锦神色平静,离开前叮嘱着:“把脏衣服扔出来,洗衣机可以烘干,很快你又是一只干净的小狗。”
没人喜欢被称作狗,程桑落重重关上浴室门,淅沥水声搅得心烦意乱。
她脱掉t恤,露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即使没有刻意紧绷,身上的薄肌仍旧线条分明,只是后腰多了几处难看的淤痕。
林锦安静的候在门边,衣服从缝隙里飞出来时,里面的人已经将门合上。
俯身将衣服拾起,她竟不嫌脏,捂着领口深深地嗅。
“唔~是小狗的味道~”
漫步到洗衣间。
林锦将脏衣服塞进滚筒时,摸到裤兜里浸湿的纸张。
好奇展开,那是一份刑满释放的证明,日期正是今天。
她敛去轻佻的笑,举着证明比在灯光下,眸低蕴起浓烈的落寞。
纤白细指扫过每一个字,就像在描摹小狗的轮廓,“程桑落。。。重生快乐。。。”
“不,应该是。。。欢迎你回到人间炼狱。。。”
。。。。。。
浴室里,雾气缭绕。
水珠顺着程桑落的下巴滴落,却洗不尽满身的疲惫。
忽而僵直了背脊,触电般翻出浴缸,湿发黏在额角也顾不得擦。
匆忙跑回客厅,她神色慌乱,眸光也乱,不知是因为寻找证明,还是被纤窈的身影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