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和辰王一行人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盛京。一路上,马蹄扬起的尘土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归心似箭的急切。此时,盛京中已经有消息如春风般迅传开,说辰王在北境得到了神医的医治,如今大病已然痊愈。更为惊人的是,那曾经痴傻的辰王妃苏烟,竟也如同脱胎换骨一般,不再痴傻,和正常人毫无二致了。
宫门守卫见到辰王府的令牌,立刻跪地行礼。消息传得比风还快,不过半月,整个盛京都知道了:辰王在北境得神医救治,沉疴尽去;而那个痴傻了的辰王妃苏烟,竟也奇迹般地恢复了神智。
“辰王殿下,王妃娘娘,皇上已在养心殿等候。”一名内侍小跑着迎上来,眼睛却不住地往苏烟脸上瞟,似乎在确认传言真假。
养心殿内檀香缭绕。皇帝慕容景轩靠在龙椅上,目光从奏折上抬起,扫过跪在下方的二人,淡淡道:“起来吧。北境路途遥远,辛苦了。”紧接着:“身体都好了?”
“谢父皇关心。”慕容辰行礼如仪,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儿臣幸得神医救治,现已痊愈。王妃也托父皇洪福,神智已清明。”
皇帝的目光在苏烟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失而复得的器物。“嗯,甚好。下去休息吧。”说罢便又低头看起了奏折,那语气,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走出养心殿,苏烟长舒一口气。宫墙高耸,将阳光切割成狭长的光带,落在她绣着银线蝶纹的裙裾上,忽明忽暗。
“三弟别来无恙啊。”一个阴柔的声音突然从侧面传来。
太子慕容枫从回廊转角处踱步而出,身后跟着五皇子慕容勋。太子一袭杏黄蟒袍,面容俊秀却透着股阴鸷;五皇子则穿着绛紫色锦服,眉眼间满是轻佻。
慕容辰身形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多谢太子关心。”
“听说三弟在北境遇到了神医?”太子笑容和煦,眼神却冷得像毒蛇的信子,“真是天佑我天圣啊。”
五皇子慕容勋嗤笑一声,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苏烟身上打转:“更神奇的是苏大小姐居然不傻了。怎么,北境的风还能吹开天灵盖不成?”
苏烟上前半步,迎着五皇子挑衅的目光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五殿下说笑了。北境的风确实厉害,能把人脸皮都刮薄了,我看您这脸皮就挺薄的,难怪说话这么不中听。”
五皇子脸色骤变:“你”
“五弟”太子抬手制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挂上那副虚伪的笑容,“王妃病愈后倒是挺伶牙俐齿的呢。”
苏烟歪着头,做出一副天真模样:“太子殿下过奖了。臣妾不过是在回来路上看了些杂书。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聪明人待久了,傻子也能开窍;跟某些人待久了嘛”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五皇子,“怕是聪明人也得变蠢。”
五皇子勃然大怒:“苏烟!你别以为嫁了个病秧子就”
“五弟”太子厉声喝止,眼中警告意味明显。他转向慕容辰,笑容不减:“三弟别介意,五弟心直口快惯了。”
慕容辰面色如常:“无妨。五弟年幼,口无遮拦也是常事。”
“谁年幼了?”五皇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慕容辰,你别以为病好了就能”
“就能什么?”苏烟突然打断,声音清脆如银铃,“就能不像从前那样任你们欺负了?”她上前一步,裙摆如蝶翼般散开,“五殿下,您知道癞蛤蟆为什么总爱叫唤吗?”
五皇子一愣:“什么?”
“因为它长得丑啊。”苏烟笑得人畜无害,“越丑叫得越响,生怕别人看不见它那一身疙瘩。”
四周瞬间安静得可怕。连太子都震惊地瞪大了眼,这是还是那个痴傻的苏烟吗?如今竟敢当面讽刺皇子?
五皇子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活像打翻了染缸。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贱人!你找死。”
“五弟这是做什么?”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插入。四皇子慕容凯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尽头,快步走来按住五皇子的手腕,“宫中持械,可是大不敬。”
慕容凯年方二十二,一袭月白锦袍,眉目如画,是贤妃所出。他自幼便喜欢跟在慕容辰身后,是皇子中唯一真心敬重这位三哥的。
五皇子挣了两下没挣脱,怒道:“四哥你放手!这贱妇”
“五弟慎言”慕容辰终于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管苏烟以前怎么样,现在苏烟是本王的王妃,你理应叫声三嫂,并且你口中的贱妇,是父皇亲封的辰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