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有多苦?
山路实在不好走,尤其是夜晚,再加上他对这一带还不熟悉,夏湛好几次差点摔落崖底。
他把手电筒调到最亮,慢慢往上爬。
走到一半,他忽然想到什么,从军大衣里摸出手机一看,果然没信号这地方连信号都没有,要是叶臻遇到急事怎么办?遇到危险怎么办?外援都找不到。
哨所里面有急救箱吗?退烧药,胃药,急救用品都用吗?吃的会不会不够?万一大雪封山,这条路应该不能通行,如果食物准备的不充足,是不是就要挨饿?
等他爬上山坡,看到远处哨所的灯光,长长吁出一口气。
还亮着灯,证明安全,而且还没睡。
叶臻刚从岗位回来,冷得要死,打算烧一壶水擦擦脸,还没等他把火点着,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叶臻:“?”
他停下动作,疑惑的看向门口。
是风吹的吗?不会是野狼吧?
“咚咚——咚咚——”
很有节奏感,像人敲的。
叶臻皱皱眉,有些纳闷。
他把烧水壶放下,走到门口,贴着门板大声问:“是谁?”
“我。”
是夏湛的声音。
叶臻一愣,赶紧把门打开。
夏湛站在门口,表情冷淡,眼睫毛上挂着白色的冰霜,两边脸颊冻得通红,军大衣和军帽上落着一层雪,大概是怕影响灵敏度,所以握着手电筒的右手没戴手套。
“你怎么来了?”叶臻简直不可置信,伸手把他拉进房间,关上门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山路多危险你不知道吗?你这是抽什么风?”
夏湛没回答他,把手电筒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巡视房间。
房间很小,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副简式桌椅,木桌上摆着一个水杯,里面的水已经结冰了,他又看了眼灶台,冷冷清清,灶台旁边立着一个米缸,还有几个大白菜。
一定很冷吧。
这里能住人吗?
夏湛想着就把军大衣脱了下来,他想知道这个房间是不是很冷,究竟能不能在住人。
“哎,你脱衣服干什么?我还没生火。”叶臻没好气地说,不过说完就赶紧跑去生火了。
接下来就是叶臻生火烧水的镜头,季星洋坐在木板床上看他生火,有一种感情在他心里慢慢滋生,他能感受到夏湛在这一刻的感情波动,如果是桑寻来到这种冰天雪地,甚至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的地方独自忍受煎熬,他也会崩溃。
虞扬看着镜头,笑着说:“不错不错,这两人都找到感觉了,你看季星洋的眼神,这演技,杠杠的!”
闻池没说话,他的眼神有点冷。
演技是一方面,但季星洋看向桑寻的目光里那明晃晃的爱意,怎么可能是演出来的?
说不吃醋是假的。
不过他接受跟任何人的公平竞争,如果季星洋放弃一切也要跟他抢桑寻,那么没关系,毕竟美好的事物人人都喜欢,大家公平竞争。
桑寻蹲在那边点了半天的火,也没点着,秦曜看在眼里,跟虞扬说了一声,跑过去帮忙。
他蹲在桑寻旁边,说:“我来教你。”
桑寻看他一眼,把打火机递给他。
只见他接过打火机,从旁边的木材堆里捡起一片琥珀色的木条,很容易就把火点着了。
秦曜说:“这个是松明子,专门引火用的,你待会用这个点。”
“好的,谢谢曜哥,你真厉害!”桑寻星星眼,没想到秦大公子还懂这个。
“不客气。”秦曜站起来,往回走的时候故意看了眼季星洋,而季星洋也正好在看他。
不远处的闻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俩。
情敌原来不止一个吗?
第92章第92章肯定是季星洋的小把戏……
水快沸腾的时候,叶臻从角落里抱起一个小铁罐,用力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连点茶叶渣渣都没有了,他讪讪道:“茶叶没了,只能请你喝白开水了。”
他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夏湛面前。
夏湛直直地看着他,眼眶有点泛红,似乎在竭力忍着什么情绪,他半晌才说:“你明天就跟我回去,换个岗位。”
叶臻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换岗位这事他前几年也想过,但是无人可换,上了年纪的老兵在这里待上几天就腰酸胳膊痛,要么就直接一场大病,而年轻的新兵就更别提了,第二天准哭着往山下跑。
后来他就觉得还是算了吧,自己坚守在这里也挺好的,不是有句话叫“天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吗?这就说明,他终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把父亲留下的污点彻底洗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