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坞死死盯着狐头人。
狐头人抽搐着断气,与此同时,他的手背上猛地传来针刺一样的疼痛。
他稍微掀开一点手套。
手背上的“黑痣”果然又扩大了一点,现在大概有绿豆大了。
狐头人断气后,江坞的头疼立刻缓解,烧倒还没退,不过没有身上发热的感觉了。
江坞仔细记下现在的感觉,又去看狐头人身下。
已经断气的狐头人周围干干净净,并没有银色的金属粒。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广场上那颗金属粒不是狐头人掉出来的?
还是说狐头人和狐头人也不一样,有的狐头人会掉金属粒,有的不会?
倒在地上的李甸缓了片刻,终于缓过来了,也注意到了边上站着的江坞。
他深深呼了口气,对江坞说道:“江医生,你再电一次,估计我就要被电失禁了。”
江坞在手术室里听惯了骚话,下意识接了一句:“我记得你储物柜里有纸尿裤?”
李甸:“那是长时间做手术的时候穿的!平时谁穿啊?”
两人听着这熟悉的对话,心情都放松了一些。
李甸嘟囔了几句。
因为紧张和恐惧,他比平时要话唠一些。
江坞察觉到了,不过没说什么,只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甸:“不知道,我做完手术去休息室睡了一觉,再出来时就看到了这玩意儿。”
李甸说着踢了狐头人一脚,吸吸鼻子,眼睛发红,想要流泪,又低头掩饰了一下:“我当时刚上完厕所出来,直接和这玩意儿撞个满怀,魂都要吓飞了。”
确定周围没危险,江坞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狐头人的情况。
狐头人的脑袋变成了个巨大的赤狐头,脖子也是狐狸脖子,手在向爪子转化,身体的其他部分倒基本保持人的特征。
此时它身穿病号服,手背上还有留置针留下的针孔。
它之前应该就是病人,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变成了狐头人。
李甸挨着江坞蹲着,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小声问道:“江医生,我不会还在做梦吧?”
说着,他举起蒲扇一样的手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瞬间浮出红印。
江坞示意手中的电棍:“要电醒一下吗?”
李甸:“……不用了,谢谢。”
江坞检查完狐头人,站起来。
李甸像骤然发现猫妈妈要走的小猫一样,紧紧贴在江坞身后。
偏他有良好的健身习惯,臂围快比江坞的脸还宽,江坞的身形完全挡不住他。
他这亦步亦趋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滑稽。
李甸:“江医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江坞将手套拉好:“先找找这些狐头人变异的原因,看能不能想办法离开这里。”
李甸:“我可以开车!”
江坞:“走不了,外面的广场全是白雾,我之前出去的时候遇到了鬼打墙,无论走哪个方向,最终都会回到急诊楼前。”
李甸的嘴巴动了动,眼底浮现怀疑的神色。
江坞看他一眼:“我们再出去看看,正好去安检口拿根防爆叉给你防身。”
江坞也想知道,现在急诊楼外面的鬼打墙有没有消失?
很遗憾,并没有。
十多分钟后,江坞看着广场上的白雾,心想。
好在他们也没在急诊楼外面碰上新的狐头人。
两人躲回了急诊楼,小心巡查并搜集信息。
在某个病房里,他们不幸地发现了一位腹腔被撕咬得一塌糊涂的病人。
哪怕两人是医生,都有点受不了这情景。
在浓重的血腥味和内脏气味中,江坞发现病人的心脏缺了一块。
同时,病人并没有变成狐头人,他的脑袋好好的,脸上的表情甚至称得上安详,像是在一场美梦中猝然离世。
江坞意识到,这场变故里,有三类智慧生物。
他和李甸这样还清醒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