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飏又坐了回去。
樊均把小桌放到了沙发面前的小地毯上,转身把烧烤和酒都拿到了桌上,然后坐在了地毯上,靠着沙发。
邹飏想了想,也坐到了地毯上。
“我真没事儿。”樊均看着他。
“那就吃宵夜。”邹飏说。
“嗯。”樊均应了一声。
邹飏打开袋子,把几盒烧烤排列着放好,拿了一串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出来咬了一口。
嚼了两下之后他停下了,把串儿拿到眼前又看了一眼。
樊均也拿了一串,吃了一口。
邹飏看着他。
“嗯。”樊均点了点头。
“嗯什么?”邹飏问。
“是有点儿难吃。”樊均说。
“靠,”邹飏笑了起来,“难怪这摊儿没人。”
“商场那边儿买的吧?”樊均倒是没停,继续吃着。
“是。”邹飏开了罐啤酒。
“那边儿都是临时的摊儿,不做回头客,”樊均说,“烧烤得是菜市场那片儿的才好吃。”
“哦。”邹飏应着。
樊均看上去状态还凑合,没有特别差,更没有想要自杀。
可能并不会再继续之前那个让人非常不愉快的话题。
一直到这时,静下来的邹飏才有机会顺了一下自己这会儿的行为……太唐突了。
邹飏,太唐突了。
这不是刘文瑞,也不是宿舍那几个起码朝夕相处了两年的同学。
这是你刚认识没几天的你妈的男朋友的养子。
目前跟你最近的关系就是你的教练。
“今天碰到的那个姐姐,是我以前的邻居,”樊均却在这时突然开了口,“我怕她认出我,我爸就有可能知道我在哪儿了。”
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邹飏没说话。
这会儿他才发现,其实说是这么说,就像对同宿舍的人碰上事儿那样,但其实是做不到的。
没熟到那份儿上,也没法带着分享八卦一样的心态对着对方刨根问底。
尤其是……樊均的事儿,绝对不是他身边任何人经历过的那些所谓烦心事能比的。
就凭那一句话就已经能体会到了,那是同时贯穿了樊均身体和心理的伤。
操。
跑来干什么呢?
邹飏沉默着又喝了一口酒。
“其实我也知道不可能,”樊均看着手里的烧烤,也没看他,“只是控制不住。”
“也正常,”邹飏抹了抹嘴,拿起了刚才吃了一口的烧烤,虽然不好吃,但也谈不上多难吃,“你脸上伤都是他打的吧?”
“嗯。”樊均应了一声。
“打得这么狠,”邹飏说,“谁会不怕,何况那会儿还是个小孩儿。”
樊均转头看了他一眼。
邹飏也看着他:“那个眼罩,不戴就拿掉吧,老觉得你发烧捂了个退烧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