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叶佑禾垂眸,茂密纤长的睫毛遮住眼眸,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谁也别想破坏我的平静生活,哪怕是我自己也不行。”
这个已经记不清是什麽时候决定好的人生,已然成为了相叶佑禾的执念。
少年的声音很低,坠落的雨水轻而易举就能将其掩盖。
但琴酒的听力很好,他能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分辨出子弹上膛的轻响、能从呼啸的风里捕捉到猎物的喘息声——自然也能从嘈杂的雨水中听清相叶佑禾的低语。
“……”
琴酒一言不发,雨水砸在伞面发出的声音似乎没影响到这片狭小的空间。
自己也不行麽?
琴酒垂眸,目光落在相叶佑禾身上。
少年仿佛整个浸泡在水中,白色衬衫紧紧贴在他清瘦的身躯上,随着他剧烈的喘息一起一伏。
他皱着眉,手指轻微地颤抖着,苍白的皮肤在水中散发着病态的光泽,唇瓣近乎透明,双颊却泛着淡淡的红晕。
无论怎麽看,这个状态极差的小鬼都已经亲手柄自己的平静生活打破了——从他跑来研究所找他的那一刻。
琴酒的眸光漫不经心地从相叶佑禾脸上扫过,却又如附骨之疽一般,挥之不去。
“接了电话,还怎麽看你把这些人解决掉的好戏?”
以相叶佑禾的性子,一定会当场躺平等着他帮忙。
相叶佑禾:“?”
“哈?!”相叶佑禾难以置信地看着琴酒,怒气上涌,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竟一个翻身朝琴酒扑去。
干燥温暖的体温传来,相叶佑禾竟将银发男人扑了个正着。
黑伞从指间滑落,在地面转了两圈后停下。
银发男人半坐在地上,他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揽在少年的腰间,冰凉的温度顺着被打湿的衣服传递过来。
相叶佑禾愤怒地揪起琴酒的衣领,不可思议地大骂:“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到了,然后看着我这个身体脆弱不堪的‘废物’学生和几个手持武器的壮汉战斗,却不出来帮忙?!”
雨水顷刻间将两人打湿,几缕银色的发丝黏在相叶佑禾的脸上,与粉色的发丝贴在一起。
什麽人啊!
亏他还担心琴酒被抓,都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跑来救他,结果琴酒这个混蛋,居然就站在旁边看他陷入危险中!
他们共患难的友谊呢!
他保护了琴酒这麽久,身体换回来琴酒居然就冷眼旁观!
相叶佑禾痛心疾首,恨不得梆梆两拳把人打晕扔在地上,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往琴酒怀里缩了缩。
该说不说,这个混蛋的身体真暖啊。
平时冷冰冰的,这种时候却像个火炉一样,体温高得惊人,让他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些,汲取这份温暖。
“想要我保护你?”琴酒忽略了他假装若无其事的小动作,抬手扣住他的脸颊,双眸微眯:“组织的topkiller可是很贵的,你出得起价格麽?”
“啊……差点忘了。”他低笑一声,灼热的气息喷出,令相叶佑禾蜷缩了下手指。
他不自然地微微后仰,刚有动作就被琴酒再次带了回来。
那带着枪茧的指腹在他脸颊上的软肉上,缓慢地来回摩挲着。
四目相对,那双如鹰般的墨绿色眼眸里,浮现出捕捉到猎物的愉悦。
“钱对你来说不算什麽难事,对吧?”
“——小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