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皇宫中的王瑾,无暇欣赏这座整个大晋最精美的建筑,在宫中内应的带领下,直奔朝堂。
龙椅上,新君面色灰暗,他知道他注定守不住祖宗的江山了,可这也太快了,快到他还没做好准备,就成了亡国之君了。
虽然他知道,要不是局势危如累卵,怎么可能选他出来坐上这个位置。
可是真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心底仍旧止不住的悲怆。
可他能做什么呢?
除了答应博望侯,和镇南王府的请求,在朝臣大规模逃亡,短暂的获得权利的时候,将宫廷宿卫的甲胄秘密送给他们的私兵门客之外,就什么也做不到了。
三千甲士,面对王瑾三十万大军,就是在以卵击石。
该来到的终究还是会来到。
正琢磨着,他听到了甲叶碰撞的声音,和繁密沉重的脚步声。
抬头望去,王瑾已经带兵闯入朝堂。
看着王瑾那俊逸的脸庞,新君眸中光芒黯淡,他不是第一次见王瑾了。
早在王瑾上次平叛进京时,他曾在人群中看过王瑾一眼。
那时他还对这个年纪轻轻便能清扫叛逆的年轻人十分敬佩。
可转眼间,他赵家的江山,就要终结在他的手中了。
看着空旷的朝堂,和护持在新君旁的几个内侍,王瑾在御下停止了脚步,并没有粗暴的直接动手,反而躬身一礼。
“见过陛下!”
新君见王瑾如此,愣了片刻,心中生出庆幸之感。
他是个聪明人,见王瑾如此举动,就明白了王瑾的意图,他想要禅让,而不是武力夺位,起码,他的命是保住了。
压下心中情绪,新君不敢托大,从龙椅上起身,走了下来。
见新君如此,王瑾也松了口气,这是个好的信号,可以配合。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背上弑君的罪名。
在王瑾的军令下,麾下兵将接管了宫中防务,并下令在宫中内应的指认下,揪出来所有武装力量。
这个过程中,不能去触犯军纪,新君配合,他犯不上再故意激怒他。
接下来就是禅让了,王瑾表达了这个意思,新君愿意配合。
只不过需要点儿时间,不是三天五天就能完成的,在磋商好细节后,王瑾离开了皇宫,秋毫无犯,住进了京都中的镇南王府中。
禅让皇位,这件事,他没经历过,但是却知道前世那些前辈的事迹。
他现在要做的是舆论营造,为禅位做铺垫,让新君如宣扬王瑾的贤德、功绩,强调顺应天命等观念,让天下人逐渐接受禅位的合理性。
之后再由王辙,郅都,宗衍这些大臣,在朝会上向新君上表,以各种理由劝说他禅位给王瑾,这是一种政治姿态,表明禅位是群臣所愿。
看似多余,但是这都是要一笔一笔记在史书上的。
王瑾改朝换代是众望所归,是顺应天命而不是乱臣贼子弑君造反。
哪怕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二者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造反。
但是影响却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在历史评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