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妙被呛人的烟气熏醒时,耳边有人正用某种方言念着度经文。
旁边还有人低声啜泣,只是这哭泣听不出多少伤悲。
生了什么?
温妙努力回忆,却突然感觉头痛欲裂,紧接着一大片陌生的记忆强行涌入脑中。
记忆的最后画面停留在,岁女孩儿被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推下水之后淹死了。
被淹死的女孩儿也叫温妙。
她凄苦又短暂的一生历历在目。
眼下,家里人请了乡村道士正在为淹死的女孩做着简易的度法事,马上她就要被卷着破席筒丢去乱坟岗了。
难道自己这是穿越了?
就在温妙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打破僵局“起死回生”时,这念经的老道士也不知是自己累了,还是原主家人给钱给少了。
经文念一半,他竟突然宣布:“差不多了,拉出去埋了吧。”
“慢着!”
温妙一把掀开盖在自己脸上的白布,大喊一声,坐了起来。
所有人条件反射地齐齐后退两步。
“嚯”
站在距离温妙最近的老道长被吓得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
“我说你个缺德老道,念经怎么可以偷工减料只念一半就停呢?”温妙戏谑地看向胡须颤抖的老头。
“你你是人是鬼?啊诈尸了,诈尸了!”老道问完,也不等温妙给出答案就屁滚尿流的跑了。
温妙则在原主家人鬼哭狼嚎的躲闪中淡定起身。
拍拍落满补丁的破旧衣服,从一张破席子上站起来。
灵堂的矮桌上燃着几根劣质香烛忽明忽暗,地上的火盆里只有一小撮灰烬,看来没几个人祭奠。
火盆旁边有薄薄一摞纸钱,靠墙立了一副只粘了朵纸花的花圈。
啧啧,这灵堂布置的真是够简陋,连副棺材也没有。
咦,这么脏的香案上居然摆了只还不错的鸡腿。
温妙记得,原主想吃一只烧鸡都想好几年,到死也没吃到嘴。
这会儿人都死了,她薄情寡义的家人们倒是舍得给她买只鸡腿献祭了。
还真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呐。
罢了,占着人家身体,也不好委屈了人家的胃。
还是我替你吃了吧。
温妙走过去抓起鸡腿,狠狠撕下一块肉大口咬起来。
原主的继父王来喜和弟弟王贵在温妙起身那一刻,早已争先恐后夺门而出了。
留下她的母亲毛菊花强忍着恐惧,一点点挪到温妙跟前,哆哆嗦嗦地塞给她一把零钱和一张身份证。
“妙,妙儿,娘没能护你周全,你快连夜走,去外面自谋生路吧。”
于是,温妙啃着鸡腿走出门,凭着原主的记忆,连夜买了张火车票,来到了安市。
出得火车站时,已过去了一天一夜。
那只鸡腿之后就再没有吃过东西,加上这具身体本就营养不良,如今,已是头昏眼花的地步。
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