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大人。”
暗部来到他身边,低声道,“三代大人在找您。”
他跟着暗部来到火影楼,一进门,四代火影夫妇的尸体就存放在那里——连夜赶工的棺材散发着浓重的木屑味,棺材盖就竖在墙边,还没有合上。他们刚出世的孩子不在这里,根据三代火影的说法,那个孩子已经被秘密转送至木叶医院的育婴房了。
他沉默了很久,嘴唇微动,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晌,只问了一句:“……谁干的?”
“一个带着面具的神秘人。”
三代火影的声音也同样滞涩,仿佛抽了一整夜的烟,每个字都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苦意,“他有写轮眼,可以操控九尾,自称是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
自来也回过神来,视线重新聚焦在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身上。
他知道,这个人不是“宇智波斑”,但他也知道,当年的事一定与他有关。
“寒暄的话就不多说了,杏里。”
自来也目光一转,看向杏里,但余光还是落在了带土身上,“止水带回来的情报里面只有你自己的遭遇,关于‘月之眼计划’——以及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这些年做了什么,你都没有详细说明。”
“那么……”
杏里正欲开口,但带土出声打断了她。
“我来说吧。”
他站了起来,踩着松软的落叶,走到了空地中央。
这里是一片林间空地,树木稀疏,落日余晖逐渐消散,月光取而代之,流淌下来,披挂在带土身上,莫名有些皱巴巴的。
“七十年前,宇智波斑并没有死在终结之谷,而是假死逃脱,谋划了一个‘月之眼计划’,企图让全人类都成为幻术的俘虏,以此实现‘永恒和平’。”
“这个我知道,”自来也微微皱眉,“止水转述的情报里面有,我想知道的是——”
“别急着打断我。”
带土没有搭理自来也的诉求,还是按着自己的步调,说起了当年的事。
“宇智波斑与初代火影的那场战斗,并非要报复木叶,而是想以此为契机,从初代那里取走拥有木遁之力的细胞——宇智波斑将这个细胞移植到自己身上,靠着千手的力量,终于在晚年觉醒了轮回眼。”
“他自知时日无多,便寻了个容器——也就是拥有漩涡血脉的长门,将眼睛移植给他,不久后又收养了被战争摧残的我,让我相信“无限月读”是对人类的救赎,从此继承他的意志,继续推行这个计划,他要求我在解开十尾封印的那一日复活他,由他亲自完成“月之眼计划”的最后一步。”
带土说话的时候,攥着拳头,青筋暴起,指甲陷进掌心,隐隐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斑死后,我先在雾隐村活动,利用幻术控制四代水影,推动‘血雾里’政策的施行,一步步掀起雾隐村自相残杀的内乱,后来,我又去了雨隐村煽风点火,激化长门对忍界的仇恨,诱导他加入‘月之眼计划’,成为我们的棋子——再之后,我去了木叶,制造九尾之乱,害死了四代火影……以及他身为人柱力的妻子,还有木叶的很多人。”
自来也默默听他说话,嘴角紧抿,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霾。片刻,他道:“……你的罪孽,罄竹难书,若非特殊时期,是要立马判刑的。”
“我知道。”
带土自嘲地笑了,身子一动不动,说话的时候,半边脸的伤疤歪歪扭扭地扯着,“……我都知道。”
但他没有再解释更多了。
自来也叹口气。
——或许天道还是公平的,绕是像斑和带土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野心家,时至今日,也遭了报应。
按照杏里的说法,宇智波斑的计划出了
纰漏,本该是“救济全人类”的“无限月读”,成了某个人的复活工具——以至于他的所有努力,都成了识人不清的笑话。
也因此,宇智波斑重回人间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拿骗子祭天。
至少现在的斑,与木叶有共同的敌人,也与全人类站在同一战线上。
但自来也还是忧心忡忡。
在他看来,无论斑还是带土,都是穷凶恶极之辈,不可尽信。
先不提他们对忍界犯下的滔天大罪,就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他们的脑子也不太正常。
一般而言,面对社会乱象,聪明人会想着往上爬,成为执政者,再进行改革;更有抱负一点的,会想着推翻旧有利益集团,重新规划分配制度,以满足更多人的需求;再不济,也就破罐破摔,一边庸庸碌碌地维持生计,一边当个骂骂咧咧的愤青。
可他们不同——既不承认“旧有制度”,也不建立“新制度”,深思熟虑的结果是否认现实世界的存在,强迫所有人活在幻梦中,自以为这样就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这种做法无异于“杀鸡取卵”,只逞一时之快,完全没有现实意义上的考量,更缺乏对于个体意识的尊重。
自来也按按眉心,深吸一口气,又叹了出来——因为性格使然,他很少叹气,但今天一天,已经要把他这一年份的“叹气”额度都花光了。
“杏里。”
自来也没有继续跟带土对话,而是看向不知何时又坐下来的杏里。
“什么事?”
她重新站了起来,把手背在身后,表情专注而认真。
“我要跟宇智波斑对话。”
“您确定?”
“是,我需要和他当面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