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
寻笛用手臂搂着陈寒远,两只脚也夹着陈寒远,像一个树袋熊紧紧抱在陈寒远身上,以此汲取这不是一个梦的安全感。
陈寒远无奈推了两下:“重。。。。。。”
寻笛把脚放下,手臂依旧抱着他,埋在他怀里拱动,撒娇:“陈寒远,你再说一遍刚刚的话好不好?再说一遍。。。。。。”
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陈寒远突然改变主意。
他仍然感到害怕,陈寒远是不是因为那些舆论,觉得有愧于他才答应补偿留下。
当然如果是这样,寻笛也不会放他走。
陈寒远亲了下寻笛发顶,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只是说:“过几天,我要去趟欧洲。”
寻笛猛地抬头,眼底红意一片,手上腿上的力气也不受控制起来,像个大型绞刑架——
“嘶。。。。。。听我说。”陈寒远回握住寻笛的手,轻轻从腰上拉下,再手指紧扣,安抚:“陈阳生在欧洲,他一次次欺负你的新仇,过去的旧恨,我和他之间的账该彻底清算了。”
陈寒远与寻笛对视,和以往不同,黑色黑瞳泛着点亮,显得赤诚而漂亮:“你相信我吗,寻笛?你现在看到的这些负面舆论,只要失去背后的推手就会变回正常,你的朋友拿了多少钱我会让他原封不动吐出来,给我半年的时间,等你拍完孙重阳的电影回来,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
寻笛的眉头轻皱,没吭声。
陈寒远轻摸了下他的眉毛:“寻笛,我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也是个男人,如果让我爱你,就让我来保护你。”
寻笛愣了下。
无可否认,一个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就是他有能力平事的时候,无论男女。
寻笛压下一点作祟的自尊心,心里感到复杂,又酸又软,他抱紧陈寒远,埋进他怀里哑着嗓子说:“陈寒远,我只是担心你的病还没好,你。。。。。。”
“我自己照顾自己的年份比你还大,没你想的那么娇弱。。。。。。”陈寒远轻轻刮了下他的眉毛,又开始不正经:“瞧不起我?”
“。。。。。。”
寻笛的眼皮难以控制地跳了下,脸埋在他怀里沉默。
陈寒远也不催促,有一下没一下轻拍他后背,给他足够的时间。
窗外的天光越来越亮,隐隐呈现灰白色,好像要日出了。
陈寒远望向窗外,漆黑瞳孔被橘色的金芒照亮,他轻轻喟叹:“寻笛,日出了,你看。”
寻笛偏过头去看。
视野宽阔的落地窗外,渐渐的,一轮橘红圆日从天际绵延的城市边界露出,刚开始只有一点,但很快世界被驱散夜的灰霾,光芒万丈了起来。
寻笛瞳孔这一瞬间被光影投射得金黄,颤了颤。
他侧趴在陈寒远胸口,一侧是震撼的日出盛景,一侧能听见陈寒远平稳的心跳。
在这样的情境中,寻笛感到温柔而安定。
这一瞬间寻笛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
他突然坐起身,用一双被日出打得金黄的眼睛注视着陈寒远。
陈寒远温柔回视,眨了下眼。
寻笛随即低头,和他温柔接了一个吻。
他们十指交扣,吻得轻柔而珍惜,寻笛的鼻尖时不时擦过陈寒远的鼻尖。
他们在金黄的光影里亲昵,仿佛这一刻彼此都重新拥有了爱这个世界的能力。
世界光芒万丈,一切就仍有希望。
结束这个漫长而温情的吻,陈寒远眼底重新泛上一些困倦而疲惫的水光。
寻笛珍重而怜爱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看着他说:“陈寒远,你刚刚说我在你的爱里永远是自由的,是吗?”
陈寒远倾身靠上床头软垫,微微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回到之前的话里去了,却仍然温柔懒漫地注视着他。
彼此心意相通的感受,很美好。
寻笛突然从床上坐起身,侧身去床头柜噼里啪啦翻找起来,半边撑着床的肩膀隆得很高。
陈寒远记忆犹新,之前寻笛从这个床头柜里翻出过一副手铐,不知道这次他又能翻出什么花样。。。。。。
陈寒远趁这个时间,靠在床头软垫上闭眼休息,再睁眼——
寻笛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沓纸,看着像份文件。
那沓纸很快被递到陈寒远眼前,白纸黑字写着:财产转让协议书。
陈寒远微微侧头,疑惑掀眼看向寻笛。
寻笛抿着小巧饱满的嘴唇,神情变得严肃:“陈寒远,跟我结婚。”
陈寒远一下愣住:“。。。。。。”
寻笛的求婚依旧是毫无预兆,没有逻辑,情境前后没有半点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