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把寻笛问的一懵。如果是之前的他,他一定毫不犹豫说都是陈寒远的错,可经历了这么多,生活里被各种各样的琐事填满,磨平,寻笛很难再说出是谁的错。
娱乐圈像一个大染缸,他这两年看到了太多人起起落落,脸上写着身不由己。
其实仔细一想,陈寒远又错在哪了呢?明明是自己一头撞上去,傻乎乎谈了一场自以为是的恋爱。
“谁都没有错。。。。。。”寻笛忍不住又点了一根烟,长吸一口缓解心脏酸涩麻胀的感觉:“米姐,他不欠我什么,当时是我年轻气盛。。。。。。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有人去骂他,更不希望他被扒出来,好吗?”
米姐嘴上不饶人:“呵,你们男人真是脱裤子放屁,要真是这么想当初采访还逼着人家道歉?”
寻笛:“。。。。。。”
寻笛还想辩解几句,米姐警告:“不是你的过错就行。谁也不能保证那些神通广大的网友还能搞出什么事,你现在先叫你那个想红疯了的大学室友闭嘴。”
“不是不是。”寻笛赶紧为王俊说话:“他就是一时嘴快了,他大学很照顾我的,人很好。估计就是没注意,下次不会了。”
米姐恨铁不成钢,戳着他的脑袋:“你就是看谁人都好才老被欺负,我看未必。”
寻笛露出一点无奈的笑:“辛苦米姐啦。”
其实不用寻笛去找王俊,王俊很快自己找了过来发消息道歉。
*俊大侠:对不起哥们
*俊大侠:我喝多了说错了话
*俊大侠:你怎么骂我都认了
寻笛在雪地里给王俊回电话:“怎么俊哥跟小寻都客气上了?”
电话那头王俊一愣,没想到寻笛人红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噗嗤一声:“那不是怕你红了看不上兄弟了吗?”
寻笛叹了口气:“我也是出学校了才知道,很多事身不由己,好难啊。”
王俊也深有同感:“是啊,没毕业的时候还以为考试是最难的,出社会了才知道事事都难,还要硬着头皮上。”
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叹气。
王俊再一次道歉:“真对不住,寻笛,我下次绝对不乱说话了。”
“嗯嗯,俊哥靠谱。”
人忙就算了,寻笛这段时间还老是做梦,睡眠越来越不好,一次又一次梦见自己兴冲冲等陈寒远回来吃生日蛋糕,陈寒远却在夜店跟别人亲嘴。
每每从梦中醒来,寻笛都感到恍惚,不知道这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米姐说,这场前任风波有好几方力量在背后控制,所以没有闹得很大,问寻笛知不知道还有谁在后面帮他。
寻笛下意识就想到陈寒远,他见识过陈寒远的厉害,又不敢确定是他。
他已经太久没有陈寒远的消息。这两年里他多方打探,知道了陈寒远过去很多事,兰骐的警告,吕皓的嘲讽都是真的。
寻笛觉得割裂,大部分人对陈寒远的评价都是手段了得、风流无情……可明明在寻笛的记忆中,陈寒远深夜里温柔的劝哄,看电影时灰调暗色沉浸的眉眼,手指间红酒的味道,哪怕是下厨做的糖醋排骨都酸甜刚好。。。。。。。
没有人会比陈寒远更能创造美好的记忆了。
寻笛感到难受,他这辈子或许还会遇到很多很多人,但可能再也不会遇到一个比陈寒远更能让他神魂颠倒的……
恍惚中,寻笛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置身一辆行驶的商务车上……原来他刚从片场结束夜戏,正赶着去参加公司的年初晚宴。
他揉了下昏昏沉沉的头,暗想是不是该请假休息一阵,老是精神恍惚难受……
米姐在他旁边的座椅上打电话,声音也是不耐烦的、疲惫的:“别催,快了,一个红绿灯就到。”
兰隰娱乐偶尔会组织这样的商业晚宴,让旗下艺人去一些圈内大佬那里晃晃,交际交际混个脸熟。
之前几次寻笛都在外地拍戏躲过了,这次躲不过。
他穿着高定的黑衬衫配西裤,发型师在路上给他匆忙做了造型,后脑快长到肩膀的发尾烫卷,刘海撩起来露出额头,整个人显得成熟不少。
寻笛下车后在宴会厅侧门深吸一口气,一口气喝了半杯香槟,才故作镇定走进去。
米姐叫他进去第一件事先去跟大老板打招呼。
寻笛找了一圈,看见他的大老板在香槟塔前跟一个男人说话。
水晶灯明亮璀璨,打得大老板身上的袍子仙里仙气,跟要出家一样,据说也是学他的集团老板。
他对面站着的男人背对宴会厅入口,背影高大,黑衬衫黑西裤,款式跟寻笛身上的很像。
寻笛刚开始还以为是圈子里同事,犹豫要不要等一会再上前问好。
大老板越过男人看见他,热情招手:“说曹操曹操到!小寻,来,认识一下——”
寻笛扯起嘴角走过去——
大老板笑着介绍:“这是正远资本的陈总!”
伴随着他的声音,背影高大男人转过身,在香槟塔、水晶灯、众多令人头晕目眩的辉煌元素中,露出一张英俊熟悉的脸——
寻笛呼吸一滞,瞬间僵在原地。
他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他视野中,和无数次纷乱夜梦重叠,端着香槟杯,眼神含笑,注视着他,只注视着他——
陈寒远朝寻笛招手,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