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婴忽然低笑出声。
她披着殷嘉的马甲,平日孤绝高傲的面容上难得漾起明媚笑意,竟添了几分勾人韵味。
指尖仍勾着他的衣领未松,整个人几乎靠到宗政灼华肩头,间流苏扫过他手背,后者身躯僵硬一动不动。
半晌,宗政灼华才哑着嗓子问:“笑什么?”
迦婴道:“那我就更不能退赛了。”
宗政灼华皱眉,言语间不免带了几分急切:“这是为何?”
迦婴指尖摩挲着他衣领纹路,眼尾扬起狡黠的光:“我若半路退赛,岂不让人以为我怕了?”
“难道你愿意让人说你眼光不好,看上的人连前未婚妻都不如?”
这话倒是妥帖。
若非今晚的意外打乱太多计划,宗政灼华本想让殷嘉走完第二轮赛程。
他心底自然盼着自己看上的人能压冷秋香一头,也确信殷嘉有这个实力,只是天工阁的布局容不得差错。
于是他低笑一声:“你若实在想去那就去吧,那么多人就算你的雪炼之法在宝鉴那边必得高分,也不一定能进前十。“
”决赛和海选可不一样,我也只是为了防止意外生罢了。“
迦婴没应声,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宗政灼华挑眉:“看着我做什么?”
“谁让你生得好看?”
迦婴坐直了身子,给他倒了一杯茶:“评委大人,既然你那么笃定我进前十都困难,那为何还来劝我退赛?莫非你今晚的目的,实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宗政灼华一噎。
这话显然调侃更多,但颠覆了殷嘉在宗政灼华心里的形象,他一直以为此人是个冷淡的性子,不想私底下与他想的相差甚远。
宗政灼华想了很多形容词,最后才憋出来一句:“你,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活泼多了。”
话是这样说,茶还是喝了。
一番插科打诨。
迦婴对他的提议全程不置可否,但态度始终暧昧,两人算是短暂达成共识。
她将宗政灼华送至门边。
宗政灼华的身影渐渐没入廊角阴影,耳畔忽然响起一道隐秘传音:“三公子,行动是否继续?”
他眸光微沉,语气冷然如冰:“她已是我的人,计划终止。”
迦婴转身时笑意骤然褪尽,指尖漫不经心地带上门闩,坐下来开始查看锦盒里的残卷。
指尖刚触及残卷,残卷便化作流光钻入她的眉心。
无数晦涩符文在识海翻涌,如活物般自行排列组合,最终化作一幅幅光影画面在脑海中显化。
这是一篇调息法。
具体效用不明,毕竟只是残卷。
迦婴有些失望,但白来的东西她本也不寄予厚望,看了看就丢在纳戒不管了。
不多时,耳畔响起段铁凌的传音:“雪女,周围埋伏的人已全部撤离。”
恶来阴恻恻道:“主人,这小子不安好心啊!”
“您这般风华绝代,他心生爱慕本是常事,可竟妄图对您指手画脚,还想做您的主,当真是不知死活!”
小白鼠蜷在桌案上抱着灵谷啃得咔嗒响,闻言嗤笑一声。
“这些大势力的少爷都一个德行,话里三分真七分假,装的什么情深似海,实则是在选妃呢!”
宗政灼华对迦婴的青睐倒也不全是虚情。
毕竟这届炼器师大会上。
原本籍籍无名的“殷嘉”竟能与冷秋香并列第一,如横空出世的烈日般耀眼,哪方大势力见了不想将其收入囊中?
尸蛊老者笑着说:“只要那小子应下让主人进决赛,到了赛场之上,可就由不得他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