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与钟修对视上后,他就有些埋怨地说:“钟修,你的听力变差了,我叫了这么多声你才听到,嗓子都要喊哑了。”然而冻红的耳鼻也掩盖不住他脸上的笑。
钟修站在高塔的窗旁,垂头看着那个从别墅消失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在火灾中沾了一圈灰的心脏忽然快速且有力地勃动起来,被突如其来大雪染凉的体温也逐渐开始升高。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你怎么会来这里?”
开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哑。
谢游用鞋尖踢了踢地面:“我听到了声音就醒了,阿道夫说你回去过一趟,又说你决定做个好人不继续关着我了,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你干嘛要像盘问犯人一样盘问我!”谢游撅起了嘴,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不过和钟修对视了一会儿,他就又变得底气不是很足了,声音小小地说:“好吧,其实是我知道你家出的事了,所以去医院找了你,但是你不在,不过我遇见了那个Omega,她说你可能会在这里,然后我就来了。”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没有骗我,她确实是你的妹妹。”
在大脑还没产生轻松这个概念的时候,身体就凭借着本能做出了反应,钟修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小白痴。”
“干嘛要骂我?”谢游很不满,把手从卫衣的口袋里面伸出来挥了挥拳头。
“不可以吗?”
谢游对钟修的理直气壮大惊失色,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才好,就只能有点窝囊地转移话题,问:“钟修,你今天晚上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吗?我听说火灾之后不太适合住人。”
“嗯。”钟修应了声,“我必须要待在这里。”
“好吧,但我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吧?”
钟修脸上的笑渐渐淡去:“是,雪很大,你穿得很少。”
他顿了几秒,说:“你先回去吧,回哪里都行。”
“真的?那我走了?”
“嗯。”
他应下之后,谢游就对他挥挥手说了再见,接着插兜转了身,慢悠悠地朝山下去。
钟修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发现谢游离得越远,他心脏勃动的力道就越小,有几瞬甚至虚弱到近乎无。
好像在这个嘈乱的夜晚里,谢游才是那个唯一的安定剂。
他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但是在第一个音节将将要发出来之前,漫步往山下走的人忽然就回身,随后快跑着重新往高塔的方向来。
却又不止于此,离墙很近了谢游也没有停,他借着助跑的速度很轻松地攀了上来。
然后在钟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爬坐到了窗户上,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了只有三十公分。
“钟修,”谢游气喘吁吁,额上沁出了一些汗,OK绷已经脱落不见了,“下山的路太长太难走了,今晚上我就留在这里,怎么样?”
钟修还没回应,他又兀自将手伸入了口袋里。
摸索几下之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发卡:“路过广场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卖发卡的大学生还在那里,就顺手给你挑了一个。
“这上面的装饰是柿子和苹果,她说在他们的国家,这是事事平安的意思。”
谢游一边说,一边把发卡往前递了递。钟修没有躲开,他就轻柔地别在了钟修的发间。
“很好看,也一定会平安。”
在谢游准备将手收回去的前一秒,钟修倏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的掌心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滚落至山底的石块被重塑,无措的西西弗斯开始重新推着它往山上走。
钟修看着谢游,神色平淡地看着谢游,握着他的手却很紧、力道很大。
“谢游,”他开口,一字一句地缓慢地问:“你爱我吗?”
问问题的人是钟修,错愕、惊喜、无措的却是谢游。
但是谢游没有立刻答复。
他们沉默地对视了很长的时间,世界寂静到只能听见窗外的雪声。
直到屋内午夜钟声悠远地、沉闷地响起的那刻,谢游才终于给了回答。
他俯身凑近,用鼻尖蹭了蹭钟修的脸,很胆怯地、很勇敢地、很羞赧地、很自如地、很小声地、很坚定地说:“钟修,谢游爱你。”
神罚结束、自我熬煎告终,西西弗斯将石块推上了山顶。
不是炼狱,是另一片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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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游:今天叫我Spider-Xie(抹鼻子)
修修:今天叫我Firefighter-Xiu(叉腰)
凯:我不喜欢紫色,我真的是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