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莫名其妙地抬起来,好像想去搭谢游的肩膀,但又碍于脖颈上的痕迹不敢往下放。“经理说你这段时间状态不太好,我还以为是心情不好,没想到你都被气出病来了!!!”
“……”
谢游看着突然登门拜访和高实和宁乐语,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闭嘴吧你。”宁乐语把他往客厅里面拉,语气很是无奈,“先进去再说。”
钟修此人脾气不是很好,但对待客人还算是有礼貌,让高实和宁乐语坐下后,就给他们分别倒了杯温的蜂蜜水。
高实很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意思,不过他最在意的显然还是谢游这个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上的朋友,牛饮了几口后,就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谢游的身上。
“谢游,你……”
“没病。”谢游打断他跟白痴一样的话,把衣领往上拉了拉,“这段时间我好得很,可能还胖了几斤,腹肌都不明显了。”
谢游的本意是想说自己没什么事,谁知道高实真的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很没有情商地说:“没有吧,我感觉你瘦了不少。”
“……”
当专门长膘的猪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是吃了睡睡了吃就能变得健康壮硕。
谢游这段时间心情起伏很大,爱情、友情以及梦想的困境一直横亘在前,目前为止难过且难捱的时刻还是要远多于快乐,所以体重往下掉也正常。
不过这些话他不知道怎么说,可能也没办法说出口,就蹩脚地转移了话题。
他迟迟地问高实和宁乐语:“你们怎么来了?”
高实终于想起了最要紧的事情,万年不变的坚果脸做出了一些不太高兴的表情:“这段时间我们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发信息你也没有回过,我们刚开始还以为你出事了,最后问了冯经理才放心的。
“本来以为得等外面那些事情全都解决了才能再联系上你了,但钟总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们要不要来见你。”
话音一落,谢游就扭头看向了钟修,高实和宁乐语也跟着转了脑袋。
六只睁得很圆的眼睛很默契地落在钟修的身上,其本人却仍旧泰然自若,喝了一口蜂蜜水后微抬下颌道:“你们继续。”
于是六只眼睛又慢慢地转了回去。
沉默了大概三四秒的时间,谢游才把刚刚的话给接上:“我没什么事,这段时间我很少上网,基本上谁的信息都没回过。”
“对啊!维娜前辈和赫尔曼前辈也给你打过电话,你都没接。”高实可能对这件事情真的比较在意,看着谢游的眼神有些幽怨,“弥娅好像给你打过几个。”
“他们也打了?打给我做什么?”
谢游没装傻,他是真的不知道。
给钟修的提示音是特殊设置的,跟别人的都不同,因此除却他的来电之外,他谁的都没接过。
“还能干什么?”宁乐语插了话,语气也带了点电话打不通的火气在,“身边的朋友突然发生这么大这么多的事情,当然是打电话问问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啊,而且谁知道你会不会想不开。”
谢游本来想说不至于,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说出口,注意力全然放在了“朋友”两个字上面。
他抓着沙发,修剪整齐的指甲不住地扣弄着边沿:“帮忙……你们不问一下我那些事是不是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们会好奇。”
“怎么可能会是真的?!”高实和宁乐语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高实用一种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谢游:“我又不是没和你比过车,你的实力根本没作弊的必要,感觉是有人想害你。”
“而且那个什么韦恩说的话也太茶了,一副全天底下自己最无辜、只有自己是受害者的样子。”宁乐语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配上他那张长满络腮胡的脸,有够恶心的。”
谢游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被坚定不移地相信和选择,在他看来遥远且不现实。
他失去过太多次的朋友,就告诉自己根本无所谓友情;经历过太多次被放弃,便会下意识在事发之前主动地斩断一切联系。好像说得够决绝,做得够利落,到最后可能就不会那么伤心。
从前他一直将此奉为圭臬,然而现在才发现多的是他预料不到的事情。
大概是他沉默的时间太长,宁乐语和高实也变得没那么生气了。
“好了,反正你没事就好。”宁乐语啜了一口蜂蜜水,“但以后不要再不回信息不接电话了,不想说话好歹也要吱一声告诉我们你还活着,刚开始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高实应和着点头,顿了几秒,然后自以为很聪明很机灵地说:“你这次也要请我们吃顿饭才行,不然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谢游笑出了声,抓着抱枕丢了过去:“你想得美。”
“嚯——”高实蹭着边闪躲开,“上次你就是这么坑我的!这次要把你余额吃得少一个0。”
“行啊,一百联合币买袋方糖,大家冲了泡水喝。”
“你现在都住大别墅了,还这么小气?!”高实不可置信。
“这是我家吗,你就说。”
“这不是你家吗?”
“我……”谢游语塞了,他看看高实又转头看向钟修,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