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能琢磨出其他味道的,左边是开心果味道的,果仁颗粒很香,上面淋了一层还奶皮,右边是咸蛋黄肉松馅的,馅料夹在酥皮里面,保留了酥脆口味的同时,中间还有软的层次感。
姜汀州各尝了一块,挺好吃的。
盒子底下还垫了张字条,低头一看,写着“姜总,来日方长。”
姜汀州把这张纸抽出来了,看了一会儿,没扔,放在一边。他没有在糖厂那里忙,李书妍安小屏她们总觉得他刚刚经历这些心情不好,应该回去休息。
姜汀州道:“我没有心情不好。”
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姜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有这些都在他预料之内。
“你感冒了,也应该回去休息,”李书妍把他推回去了,“好了好了,最近厂里一切顺利,没有什么事情的。”
姜汀州的感冒确实没好,第二天还更严重一些,头都有些晕了。
千层酥的点心盒子他带回去了,没做饭,没有什么胃口,热了一杯牛奶,坐在院子里把这盒子点心吃完了。
他吃得很慢,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事情,想着他上辈子在姜家消耗的岁月,想着眼前这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大一样,宫宴做了这么多年的千层酥竟然也换了口味。
有些人会发生变化,有些人却还是固执。
即使听了姜汀州那番话,李书妍和安小屏这两个朋友对他的看法不会变,温淇在回来的路上和他说“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的想法是不会变的”,他送的向日葵还在院子里开得正好。
温淇固执,还有人比他更固执。
这个时候,姜汀州就看到陆白屿站在门口,那句“别来”他一直都没听进去。
他在家的时候院子是不锁门的,一推就开,但是陆白屿没有立刻进来,还是站在那里,道:“汀州,我有事情找你。”
他没有得到回复。
这个时候的姜汀州没有什么心思搭理他。
陆白屿过来要说什么他能猜到,姜汀州身边的人听到他和姜茉莉的对话,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觉得他在姜家过得不好所以心生同情。姜汀州不想听什么“其实你嘴上这么说心里是难过”的话,可似乎身边的人都这么想,没人把他那句“我不是好人”当真。
他是糖厂的主事人,做生意做了这么多年,他真就是这么想的。
糖厂现在的员工越来越多,以后要招纳更多师傅,自然要做好未来的铺路和布置,他不考虑这些实际的东西考虑什么?
但是陆白屿站在那里,只说了一句:“我来和你谈生意的。”
姜汀州总算这个时候看了他一眼,道:“我和小陆总有什么生意可谈呢?”
“很多。其实我们之前也算是合作,不是吗?”陆白屿道,“之前舌尖的事情少不得你的出面,糖厂我也插过手,我觉得算是成功的。”
他这么一说,确实。
就算不提李书妍那件事,温淇那时候是他叫过来的,现在卖得非常好的芋头线也是陆家找来的师傅,虽然最后是姜汀州自己想了办法,谈成这些的,但这些不能说和陆白屿完全没有关系,算是一种间接合作。
不过,他们两个的直接合作确实没有过,发货的快递不能算,毕竟那不是糖厂盈利的业务,只是附加而已。
“糖厂现在业务越来越大,陆运有国内最好的原料供货线,”陆白屿道,“为了生意,选择最合适的合作伙伴是应该的,对吧,汀州?”
最近处理姜家的事情,倒是提醒了他这一点。
陆运的运输业务会附加很多细分产业,例如他开创的保鲜效果和运输效率极高的舟鱼快递,又例如原材料采购和精选,姜家之前用的就是陆运的供货。
陆白屿之前有些避讳他和姜汀州这样各取所需的“商业合作”,毕竟上辈子他们就是在这条路上走错的,姜汀州想要什么,他双手奉上还得搭点什么都觉不够,他一直想纯粹地证明自己的感情,但到了这个时候倒明白了一些。
就算其他的都没有,能有一个合作伙伴的位置已经不错了,至少他能有合适的理由来找人。
从哪里摔倒便从哪里站起来,陆白屿想清楚了,这未必不是一条路。
谈到生意,便是陆白屿非常擅长的方面了。
姜汀州听了这些,已经转过头来看他。
“在商言商”这种话,这个时候的陆白屿说了他并不完全相信,但有些事情小陆总没有说错,陆运确实拥有很好的供货渠道。
当然,有些原料的供应其他渠道也能找得到,但论稳定、定价和各方面来说,陆运是最好的,真的从生意的大局考虑,不选近在眼前的陆运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