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墓园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了,春季傍晚来的慢,天际划出一道火红的苍穹,将大地点亮。
季蓝揉揉酸涩的鼻子,偷偷观察谭秉桉的状态,见他还是摆着一副死鱼脸,有些好奇。
许是成年人好面子,谭秉桉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掉,似乎也没有太过于感慨,周围的氛围也没有将他熏陶。
处理完一切事物后,俩人上了车,准备回家。
因为路过市里,又碍着医院很近,加上季蓝孕期该吃的药也见了底,俩人并未打道回家,而是去了医院一趟。
这回运气不错,路上畅通无阻,几乎是一路绿灯,快速拿完药后,本想着回家,但季蓝咋呼着喊饿,只好又去了躺超市。
最近天气略微古怪,上午燥热,早晚冷,尤其是刮着小风,身上穿的单薄,竟有种还没逃离冬天的错觉。
等从超市回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幸而小区楼下亮着路灯。
从保安室往远处看,就能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牛仔褂的男人左手拿着一只冰淇淋,右手提着一大袋零食,后面跟着的则是双手提地满满当当的谭秉桉。
季蓝舔了一口快要化掉的冰淇淋,忽地想到什么,问身后的谭秉桉:“你今天怎么那么好心?”
往常可是不会给他买那么多零食,还放纵他吃冰淇淋,今天很意外。
犹豫了一下,谭秉桉顿住脚步,情绪不明的突然跟他说了声谢谢。
季蓝愣了下,直到冰淇淋滴落在手指上,他在回过神来,赶忙舔了一口,边走边问:“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怪怪的,怎么还说上谢谢了?”
上了电梯,谭秉桉见他吃的嘴上一圈都是奶油,将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在他嘴上胡乱的蹭了蹭。
季蓝任由他擦,狐疑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谭秉桉面色似水地看着他,“没什么原因。”
等开了门,豆豆蹲在季蓝脚边,喵喵叫着,多多也扑棱着翅膀啾啾个不停。
季蓝还想继续追问,这时,谭秉桉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并响起炸雷般的铃声。
“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咕咕day!”
“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咕咕day!”
沉寂片刻,季蓝明显看见谭秉桉原本还如死水般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抽搐。
季蓝滚了滚喉咙,缩着脖子指了指他的口袋,小声道:“要不,你先接电话?”
铃声还响着,十分吵闹,季蓝在心里不由跟着一起哼唱起来。
“公鸡公鸡公鸡公鸡,谁偷了我的chua米!”
“咕咕day!咕咕咕咕day!"
"咕咕咕咕咕咕day!”
“咕咕咕咕day!”
响完第一遍,无人接听,手机自动挂断。
”。。。。。。“谭秉桉放下手里的袋子,撇了季蓝一眼,貌似已经知道他的铃声是谁换的,但没吭声。
季蓝做贼心虚,这会子正想着怎么开溜,但一对上谭秉桉的目光,他便老老实实的全都招了。
“这铃声怎么样?我给你换的。”
谭秉桉眼皮一阵狂跳,但觉得这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只是这个铃声用在他的手机上有种诡异的违和感,他幽幽道:“你品味。。。。。。还挺独特。”
季蓝一听,乐了,夸赞道:“那是,我品味当然好了,我专门给你选的战歌!”
对于季蓝听不出来好赖话这件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听到他又说:“既然你也喜欢,那就这样用吧,别换了。”
说完,他两个飞踢,踢飞脚上的鞋,其中有一只飞的老远,差点给豆豆爆头,随后光着脚丫,悠哉悠哉地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上去,振振有词道:“我老早就想说了,你之前的手机铃声太难听,叽里咕噜的外国语,听也听不懂。。。。。。”
谭秉桉脸上又是一阵抽动,感觉在这样下去,他脸上非得出现褶子不成。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拿着拖鞋往季蓝脚底下一放,“谁让你光着脚走路的?”
季蓝捂着耳朵疯狂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谭秉桉妄想跟他讲道理,但转眼一想,他跟季蓝什么时候讲道理成功过?对方就是一个毫不讲理的人。
他是不吱声了,可季蓝还跟个嘴碎子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因为你没有在我脱掉鞋的那一刻帮我把鞋穿上。”
“所以你选择光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