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未醒。
山雾缠绕林间,枝头还挂着露珠。
我坐在院中,磨墨理笔。
今日案前,有四封飞信压角而放。
全是来求名的预约函。
我按信中时间顺序准备,一一整理案前典籍。
第一个来的是个胖道士。
脚步急促,气喘吁吁,额头全是汗。
他身上挂满了符袋、铜铃、驱邪铃铛,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在下净道门弟子,法号清壹。”
“近日得一法器,乃以夜间古井所得,奇寒无比。”
“请李师赐名,以镇其阴煞。”
我点头,他从背后包袱中取出一柄短刃。
通体乌黑,无光无影,入手如冰。
我拿起端详,剑身似玉非玉,极寒凛冽。
“此器通灵,夜中长鸣?”
他点头。
“若置于水边,水纹自行波动。”
我心思一动,提笔蘸墨。
“夜溟。”
“溟者,大水深海之意,夜则其生之时。”
“寒藏其势,名镇其源。”
他接过名签,连连称妙。
“此名一出,我那师兄的‘断魂刃’,立时俗气三分。”
我笑着摇头。
“名字只是辅,不可妄自凌人。”
胖道士腆着脸点头,笑呵呵地告辞。
刚送走他,又见一个少年提着大布包快步而入。
“李师,我给我娘换个名。”
“她得病多年,名里带‘贞’字,听说是压了运。”
他眉目清秀,衣服洗得泛白,脚底带着泥。
“她说自己命不好,但我不信。”
“我想给她个新名字,好让她心宽一些。”
我请他坐下,倒了热茶。
“她今何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