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十阿哥的哭声一顿。
钮祜禄贵妃先是一喜,随后想到这么冷的天小女儿不知能不能受得住寒风,赶忙冲出去。
然而比钮祜禄贵妃更快的是地上的小身影。
“十阿哥!”
小胤俄的眼泪珠子都还挂在脸上呢,这会却嫌站起来走路太忙了,四肢并用地在地上飞快地爬行,那速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眼见十阿哥都要爬到门口了,宫人们赶忙阻止他,这会阿哥的外袄都因在地上打滚蹭掉了,哪里敢让他爬到寒风凛冽的门外。
两个小太监将十阿哥抱住,却被十阿哥小拳头小脚并用地推开,痛得不敢叫唤,一直不停地说着“阿哥莫慌格格马上就来了”试图安抚小主子。可被阻拦的十阿哥愤怒得像头小狮子,这会额娘不在面前,十阿哥比先前凶狠多了,他狠狠地咬住抱住了他的太监的手!
“十阿哥……”小太监也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吃痛地叫了一声,手却还是抱得稳稳的。
这时钮祜禄贵妃抱着十格格匆匆进来,看见,连忙呵道:“胤俄,成何体统,你给我松开!”
十阿哥见着妹妹的瞬间不用额娘说就已经松开了小嘴,他张开小手,小脚往后蹬,冲额娘的方向着急地喊:“妹妹!”
钮祜禄贵妃见他没再咬人了,便让那位被咬的小太监下去涂药,她抱着暖呼呼的小女儿,这会也顾不上耍混的儿子,冲身边的人嘱咐:“去端一碗驱寒汤过来。”
小格格正沉浸在和额娘见面的欣喜下呢,一听驱寒汤三个字,小脸立刻皱起来。
“额额,不呀。”她拉拉额娘的衣服,着急说:“没咿病呀,不呀。”
她刚刚被奶嬷嬷抱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风都没吹着,没生病呀,为什么要喝药?
钮祜禄贵妃连声哄道:“嗯嗯,额娘知道,但这驱寒汤不苦,额娘让人在驱寒汤中多放些糖可好,保证不仅不苦还甜滋滋的。”
慈宁宫到这不过百来米,可如今外面刮着大风,眼见着没几日仿佛就要下雪的光景,小家伙今儿不把驱寒汤喝下去钮祜禄贵妃实在是不安心。
小家伙咬着手指头。
看额娘的脸色似乎这个汤必须得喝,便只能苦着小脸,委屈巴巴地应声:“好嘛~”
她还不忘记强调:“多咿糖糖呀。”
宫女笑着答应。
此时此刻,吩咐完这一切并用氅衣包裹住小女儿的钮祜禄贵妃终于察觉到这会儿有点太安静了。
她低头。
小儿子早就走到了她身边,和刚刚闹腾着要出去找妹妹的时候不同,他两只小手揣着,踮起小脸,愣愣地看着钮祜禄贵妃怀里只露出一张小脸的妹妹。
钮祜禄贵妃奇了:“这是怎么了,刚不还闹着要找妹妹吗,这会又不认识了?”
乌西哈也扭着身子要下来。
其实钮祜禄贵妃这会还想着多抱抱女儿,但看小家伙很坚决,地炕也足够暖和,便顺她的意思将她放下来。
小家伙站在地上,张开小手抱住哥哥,笑容灿烂,清脆地喊:“哥哥!”
十阿哥却被这声惊得突然往后一仰,差点摔跤,吓得宫人们连忙去扶。
乌西哈疑惑:“哥哥?”
哪怕快要摔倒的时候,十阿哥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十格格的脸。
半响,他好像终于确信了妹妹真的来了,小手握成小拳头,脑袋一仰,嘴巴张开,伤心欲绝:“哇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在地上哭闹了一上午都只是把小脸折腾得红扑扑的十阿哥眼眶变得通红,眼泪珠子也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呜呜呜呜呜……”
小儿子脾气混,很多时候都只是想靠哭闹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往往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钮祜禄贵妃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哭法,慌得连忙上前抱住小儿子哄:“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谁知小儿子在她怀里还没待住一秒,就边哭边边扑腾着小手往地方的方向,钮祜禄贵妃没法,只能把他放下来。
十阿哥一落地便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抱住了十格格,小胳膊紧紧搂着妹妹,哭得抽抽搭搭,眼泪糊了一脸,嘴巴委屈地撇成了月牙状。
“……呜……”钮祜禄贵妃担心小儿子这般哭法会伤了心肺,忙不迭吩咐宫人去请太医。
小格格回抱住哥哥,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拍着哥哥的背,她原本还乐呵呵的,可随着十阿哥哭声不止,小家伙好像也被感染了似的,小嘴一撇,竟像是要跟着哭起来。
“呜……”
只是听见妹妹发出了小声的抽噎声,十阿哥哭声竟渐渐弱了下去。他用小手胡乱抹了把脸,脸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泪痕呢,却反过来哄起妹妹。
“不哭呀。”十阿哥口齿清晰,学着大人们哄自己的样子,拍拍妹妹的背,奶声奶气道:“妹妹乖~”
钮祜禄贵妃望着一双终于不哭了的儿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好笑。不过是半月未见,两个小家伙就像是分开了许久似的齐齐眼泪汪汪,倒显得她这个明明是为了两个小家伙健康着想的额娘成了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