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港的晨雾还未散尽,长乐帮临时据点的震位堂内已吵得沸反盈天。焦九皋的狼头号"咣当"砸在榆木桌上,震得三坛波斯火焰酒东倒西歪,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桌沿流淌,在青石板上蒸腾出辛辣的雾气。这位虬髯大汉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手指几乎戳到石破天鼻尖,络腮胡上还沾着昨夜修补震位桩时的木屑:"奶奶的!少庄主脑子进水了?让个来路不明的娘们儿进咱们震位堂?万一她是贝海石的细作,把咱老帮主的震位图卖给幽冥教咋办?老子这条命是老帮主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可不能毁在生人手里!"
石破天握着星陨铁剑的手顿了顿,剑穗上的狼头流苏扫过剑柄处老帮主的刻字——那是用星陨铁剑刻下的"背靠背"三字,历经十年风霜仍清晰如昨,笔画间还嵌着些许星陨铁碎屑,在晨光中微微亮。自苏寒昨夜现身,这样的争吵已是第三次,却比前两次更激烈。钱震山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九环刀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小眼睛在苏寒身上转了两圈,刀鞘上的火焰纹随呼吸明灭,腰间的震位红绳上还系着波斯商人送的琉璃珠:"焦老鬼虽糙,这话在理。咱长乐帮劫过波斯商队,屠过北狼寨,可从没让外人碰过震位图。当年老帮主定下规矩,震位堂除了少庄主和侍剑姑娘,连老子的九环刀都得留在门外,如今倒好,成了茶馆说书的场子了?"
坐在角落的苏寒依旧一身白衣,面纱遮住半张脸,唯有左腕的雪花胎记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如同雪山顶上永不融化的冰晶。她手中的冰棱针无意识地划着桌面,针尾的雪隐令与侍剑姐姐的玉牌残片轻轻相碰,出细碎的清响,如同冰棱宫的古老咒文在低吟。听到钱震山的话,她的指尖微微一顿,冰棱针在木桌上划出一道浅痕,却无半分杀气,反倒在划痕处凝结出细小的冰晶,映得桌面纹路更加清晰。
赵明轩的冰棱刀突然出鞘三寸,刀刃映出苏寒平静的面容,刀柄上的冰棱宫秘纹与震位堂的灯影交叠,形成一道道淡蓝色的光痕:"钱堂主,昨夜我查过她的剑穗。"他指向苏寒腰间的冰棱剑,剑穗上的双生纹细如丝,却与老帮主手札里的拓片分毫不差,每一道旋向都对应着龟兹港地脉的震频节点,"这是三十年前冰棱宫与长乐帮共研的震位纹,每道纹路都要在震位石上刻七七四十九日,除了雪隐长老座下弟子,无人能仿造。"
"放屁!"焦九皋一拍桌子,震得酒坛"当啷"倒地,火焰酒在地面蜿蜒成河,映得他满脸通红,"老子在嵩山见过幽冥教的尸傀,身上也刻着类似的纹!他们连少林的达摩纹都能偷,何况你这破雪花?"他忽然转向侍剑,后者正低头为姐姐输送冰心诀,耳后的雪花胎记在晨光中若隐若现,间的雪花银饰随着呼吸轻轻摇晃,"小剑儿,你姐刚被救回来,这娘们儿就冒出来,你就没觉得蹊跷?当年在雪山,要不是你拼死护着震位石,咱长乐帮早折在贝海石手里了,如今倒好,引狼入室"
侍剑正在为姐姐输送冰心诀的手猛地一颤,冰棱针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滴在姐姐左腕的逆旋胎记上,竟让那阴邪印记微微收缩,露出底下淡蓝色的皮肤。她望着苏寒与石破天并肩而立的身影,想起三年前在雪山之巅,石破天为她挡住幽冥教三长老的残星印剑,剑穗上的狼头流苏被削掉半边,却仍笑着对她说:"别怕,我在。"那时的他,眼中只有她一人。而昨夜在星陨坑,他与苏寒背靠背催动震位桩时,两人的印记交相辉映,如同老帮主手札里的星雪双生图,那样契合,那样耀眼,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耳后的胎记,竟有些黯淡。
"焦堂主,"石破天终于开口,星图印记在掌心微微亮,映得他眼底泛起金光,如同星辰落入人间,"老帮主手札里写过,冰棱宫的震位纹分阴阳,顺旋为正,逆旋为邪。"他望向苏寒,后者正用冰棱针凝结晨露,在桌面画出完整的双生纹,顺旋的雪花与星图相互环绕,"苏姑娘的剑穗是顺旋双生纹,与残碑上的印记一致,而幽冥教的逆旋纹,会被震位石排斥。昨夜我试过,她的冰棱劲注入震位石时,地脉震频比侍剑的还要纯净。"
苏寒忽然起身,冰棱针在指尖凝成细雾,针尖映着窗外的震位灯,如同提着一盏小灯:"焦堂主若不信,大可试试我的冰棱劲。"她手腕轻抖,针风扫过焦九皋的号穗,那根被残星印污染多日的狼头流苏瞬间被冰晶包裹,黑色鳞粉纷纷剥落,露出底下原本的青灰色狼毛,"幽冥教的邪术,冻不住冰棱宫的冰心诀,就像阳光化雪。焦堂主的号穗,怕是比我的剑穗更该好好冻一冻。"
焦九皋的号穗"当啷"落地,他蹲下身盯着地上的冰晶,忽然挠头,络腮胡上的木屑纷纷掉落:"奶奶的,这针风跟小剑儿的一模一样。当年雪隐长老救她时,也是这般清冽的劲儿,连老子的号声都能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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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震山趁机凑近苏寒展开的羊皮卷,小眼睛瞪得滚圆,算盘珠子在掌心打得噼啪响,每颗珠子上都刻着震位符文:"苏姑娘,你说这九重天阙的阵图,倒是与咱长乐帮的震位沙盘能拼上"他忽然指着图上的星陨坑位置,"这儿的震位桩,是不是该用波斯的火焰石?老子昨天跟波斯商人谈了,十车火焰石换三车震位红绳,划算不?"
石破天看着帮众态度稍缓,目光却落在侍剑身上。她正低头擦拭冰棱针,间的雪花银饰——那是去年他在雪山深处为她寻的冰棱宫旧物,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在晨光中划出细碎的银弧。他忽然想起,自苏寒出现,侍剑已两夜未与他共研震位图,往日里两人背靠背分析地脉的场景,如今只剩他与苏寒的身影,连焦九皋都看出了异样,昨晚还偷偷问他:"少庄主,你跟小剑儿吵架了?她今早连老子的号声都不理。"
是夜,星陨坑的震位灯次第亮起,如散落的星辰坠入人间。石破天找到侍剑时,她正独自坐在老帮主的密室前,背靠着刻满震位纹的石门,冰棱针在掌心转出复杂的轨迹,却始终对不准震位石的纹路。月光映得她耳后的胎记白,像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而她的身影,比月光更单薄。
"还在怪我?"石破天轻声问,星陨铁剑的剑穗扫过她冰凉的指尖,带着星图劲的暖意,如同雪山下的温泉,"焦老鬼今天把号穗冻坏了,嚷嚷着要你给他重新编一个。"
侍剑的针猛地一抖,在震位石上划出一道浅痕,声音带着哽咽,却强装镇定:"少庄主说笑了,我哪敢怪你。苏姑娘懂老帮主的约定,懂共生境的奥秘,连震位纹都刻得比我好,我高兴还来不及"
石破天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胸前的星图印记上,那里正传来与她胎记共振的震频,一下,又一下,如同心跳:"你看,这里面有焦老鬼的号声,有钱老鬼的算盘声,有赵教头的冰棱刀鸣,还有"他望着她湿润的眼睛,指尖划过她耳后的胎记,轻轻说道,"你的冰心诀,永远是最清冽的那道震频,是星图劲的魂。没有你,我的星图劲不过是匹夫之勇,连震位桩都催动不全。还记得在雪山吗?我们背靠背挡住幽冥教的尸傀群,你的冰棱针每一次划过,我的星陨铁剑都能借到地脉的力量,那才是真正的共生境。"
侍剑的眼泪终于落下,想起在嵩山演武场,石破天为她挡住残星印剑时,胸前的星图印记几乎被震碎,却仍笑着说:"只要你在,我就不怕。"如今,那个会为她冒死挡剑的人,却在与另一个女子共研震位图,怎能不让她心慌:"可她什么都知道,知道老帮主与冰魄传人的约定,知道如何启动震位桩而我,连冰棱宫的《冰魄真解》都没见过"
"所以我们更需要她,就像需要焦老鬼的号、钱老鬼的算盘。"石破天替她擦去眼泪,剑穗轻轻扫过她间的银饰,"但你知道吗?老帮主的另一封血书里,写着星雪双生,缺一不可。你看这震位石上的纹路,星图与雪花相互环绕,少了任何一个,都聚不了地脉震频。"他忽然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正是苏寒的羊脂玉佩与侍剑姐姐的残片,合在一起,星雪双生纹完整无缺,"苏姑娘是冰魄传人,而你,是冰棱宫的希望,你们都是我的背靠背。就像焦老鬼和钱老鬼,虽然吵吵闹闹,却都是长乐帮的顶梁柱。"
与此同时,震位堂内,苏寒正对着赵明轩展开《冰魄真解》,烛火在她面纱上投下摇曳的影,真解上的冰棱宫咒文在烛光中若隐若现:"赵教头想知道什么?是冰棱宫地宫的密道,还是贝海石的九渊冥龙弱点?"
赵明轩的冰棱刀突然抵住她咽喉,刀刃上的冰棱劲凝结成霜,却未真的用力:"三十年前,老帮主与你师父在星陨坑种下震位桩时,你在哪里?"
苏寒的指尖划过真解最后一页的双生纹,那里还留着雪隐长老的血印,血色已深嵌入羊皮:"在冰棱宫禁地,看着师父将雪花印记刻入星图石。她咳着血对我说,寒儿,去龟兹港,找到星图传人,告诉他,背靠背,才能看见江湖的光。那时我才十岁,不懂什么是背靠背,直到在嵩山看见你们——少庄主为侍剑姑娘挡剑,焦堂主为震位石拼命,我才明白,背靠背不是说说而已,是把命交给彼此。"她忽然取出半枚羊脂玉佩,与侍剑姐姐的玉牌残片严丝合缝,玉佩中央,星雪双生纹栩栩如生,边缘还刻着雪隐长老的小字:"星雪双生,共生共荣","这是雪隐长老给我的信物,也是开启地宫的钥匙,除了冰棱宫宫主,无人能伪造。赵教头若不信,大可拿它去震位石试试,看看地脉会不会共振。"
赵明轩的刀终于收起,目光落在玉佩上,想起老帮主手札里的记载:"冰棱宫玉牌,星雪双生,得之可得地脉之助。"他忽然抱拳,冰棱刀收入鞘中:"苏姑娘,赵某冒犯了。只是长乐帮上下,实在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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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苏寒望向密室方向,石破天与侍剑的身影正映在震位石上,像极了玉牌上的双生纹,"所以我才会等,等你们真正懂得背靠背的意义。你看焦堂主,昨晚骂得最凶,却在连夜赶制震位桩,把波斯商人的火焰酒坛改造成震位容器;钱堂主精于算计,却把震位红绳分给了少林弟子,连武当的牛鼻子老道都得了两根。猜疑是难免的,但只要肯给彼此一个背靠背的机会,震频终会共振。"
次日清晨,震位堂外的波斯商队传来欢呼声。焦九皋扛着新制的震位桩走过,忽然把号穗往苏寒面前一甩,络腮胡上还沾着冰晶:"娘们儿,给老子的号穗再冻层冰棱,省得贝海石的耗子闻着味儿来!奶奶的,老子昨晚梦见冥龙了,那玩意儿的鳞甲跟铁一样硬,得用你的冰棱劲才能冻住!"
苏寒轻笑,冰棱针在号穗上划出六片雪花纹,每片雪花的尖端都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焦堂主的号声,以后可以混着冰棱劲,传至千里外的雪山,连牦牛都能听见,到时咱们的震位桩一响,冥龙的爪子都得抖三抖。等击退冥龙,我教你用冰棱劲吹号,保准声传百里,震碎幽冥教的胆。"
钱震山凑过来,算盘珠子打得山响,袖口露出半截震位红绳,上面还系着苏寒送的冰棱宫小饰物:"苏姑娘,那九重天阙的阵图,换二十车波斯琉璃盏如何?老子保证,每盏都刻上冰棱宫的雪花纹,保准比震位灯还亮!对了,再送你两箱波斯香水,比咱们的火焰酒还香!"
苏寒摇头轻笑:"钱堂主,震位红绳可比琉璃盏珍贵百倍。不过"她取出冰棱针,在钱震山的算盘珠子上划出雪花纹,"给你的算盘冻层冰棱,打起算来更利落。"
石破天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信任从来不是无条件的交付,而是像震位桩般,需要每一道纹路的契合,每一次争吵后的妥协。侍剑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掌心的温度与他的星图印记共振,而她耳后的胎记,正与苏寒的雪花印记遥相呼应。远处的黑水洋传来低沉的龙吟,却再也撼动不了龟兹港的震位灯,因为在这里,每个江湖人都懂得:真正的危机,从不是外敌的刀,而是内心的猜疑;而跨越危机的钥匙,就藏在彼此交托的背靠背之中——就像星图与雪花,唯有共振,才能照亮整个江湖,让信任的震频,永远在天地间回荡,让长乐帮的弟兄们,永远记得,背靠背,就是江湖最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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