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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2页)

商世承一顿,短暂沉默后,他突然?毫无征兆地抄起奏折,狂般狠狠砸了出去。

一小太监无辜遭殃,被奏折打了个正着,却只得忍着疼不敢抬头。

“饭桶,一群饭桶!此?等小事,竟也办的如此?糟糕!来?人!把办事不利者全都捉拿回宫,送进狩猎场!”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怒与轻蔑。

狩猎场是商世承平素爱去之处,但?里?面狩的不是野兽,而是活生?生?的人。

说罢,他还不解气,吩咐殷严道:“爱卿,你亲自去办!是不是那悬镜阁不肯合作?实在不行,寻个理由出兵端了便是。”

殷严还未回话,一道年轻男声代替他,从大殿外传来?:“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恼父皇,孩儿愿为父皇分忧。”

殷严蹙眉望去,这?才觉不知何时,二皇子商羽已经踏入了景阳宫。他特意梳洗过,换了太子制式的四爪黄袍,眉眼间与商世承几分相像,但?面庞圆润,看起来?并不精明。

商世承瞥见他身上黄袍,微微一怔,隐隐不悦道:“羽儿,深更半夜,朕似乎并未诏你前来?。”

自己方才立储,商羽就?迫不及待穿上黄袍,入宫耀武耀威。况且今日,他可?以不声不息进入景阳宫,那日后岂不是要?不声不息地弑父篡位?

黄袍是加急赶制,并不太合身。商羽勒紧了松垮掉的衮带,又上前几步,才略微行了个礼。

他得意道:“儿臣听闻有趣的消息,特意来?说与父皇听。商醉近日现身陇西,与秦氏关系甚密,儿臣想,其恐有笼络秦氏,不臣之心。”

商世承不以为意:“区区陇西,给他也成不了气候。”

“但?儿臣还听闻,商醉赴秦老夫人宴,宴会上,秦老夫人开口帮他说亲,相中的是明月县主,容栀。”

这?次,商世承倒是疑惑起来?:“容栀?明和药铺?镇南侯的女儿?她不是一直留在沂州,何时跑去了陇西?”

见他已起疑,商羽继续点火道:“看来?镇南侯,连父皇也蒙骗过去了。”

商世承眉头一皱,握拳重重敲向书案:“大胆!镇南侯统帅玄甲军,若是明月县主与那个孽障联姻,岂不是叫他白白得了十几万大军?!”

商羽早有准备,笑道:“父皇不必忧心。依儿臣看来?,削了镇南侯的兵权,方可?高?枕无忧。”

商世承哼了哼:“说得轻巧。容穆那只老狐狸一直对朕防备,朕如何将手伸去沂州?”

商羽不怀好意地一笑:“父皇进不去,教他出来?不就?是了。”

殷严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闻言,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算计。

“哦?”商世承来?了兴趣。

商羽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副卷轴,展开来?道:“陛下请看,这?是明月县主容栀的画像。”

画上之人,眉目高?远,霜姿玉色,别有一番韵味。

商世承的目光死死锁住那画像,眼中满是掠夺之色。商羽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继续道:“父皇,不若就?下两道旨意。一道是请镇南侯入宫述职,第二道,则是纳明月县主为妃。且这?第二道旨意,必须在镇南侯启程,待禁军接应后再下达。”

“若镇南侯应允,商醉的联姻之计便不攻自破。若镇南侯不愿……便是抗旨,他定?会用兵权交换。”

商世承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迟迟不开口。殷严知晓他在等自己表态,便也点头肯定?:“陛下,臣认为,此?计可?行。”

商世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拍手称快:“爱卿果然?足智多谋!此?事就?依爱卿所?言,去办。”

商羽心中不满,仰头用鼻孔瞥向殷严。明明是他提出的计策,怎么?功劳算到这?老不死的头上。

也罢,他要?沉得住气。

不过,殷严疑问道:“恕臣愚钝,若是商醉还不死心,联合玄甲军起义该当如何?”

商羽一愣,而后大笑起来?:“左相怕是忘了,商醉他有病啊。一个治不好的瞎子,若是世人知晓,怎会甘愿跟随他?”

………

悬镜阁的密探再好,消息传到陇西也需时日。是而,容栀此?时一颗心还扑在天医节的筹备中,并不知晓皇城种种变故。

与商队通宵商议整夜,容栀身心都困倦到极点,却依旧强撑着眼皮梳理商议结果。

麦冬边用井水镇过的鸡蛋给她敷脸,边心疼道:“这?前两道考验,均是输送药材到各偏远郡县,小姐以为此?耗费许多财力物力,可?与悬镜阁还是难分胜负。”

看似只是简单的筹措输送药材,实则考验的不仅是药铺的药材储备,还有财力,人力,缺一不可?。仅仅几日,退出的医馆药铺就?不尽其数。

容栀揉了揉眉心,虽觉疲惫,却也充实,她道:“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说罢,就?习惯性地去拿案几上的茶盏,想润润一夜未休憩过的喉咙。怎料才触到盏柄,就?被麦冬眼疾手快地夺过:“小姐!茶水放了一夜,都凉透了。”

容栀瑟缩了手,无奈地浅笑起来?。忙了一夜,倒好的茶水热了又凉,而她全然?不曾察觉。

既成平手,定?还有第三道考验等着明和药铺。这?几日药材如流水,不计其数地从临洮城流出去,其实她是有担忧的。

“小姐,”流云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跑进来?,说道:“殿下送来?的礼品,奴婢带着他们清点完了。另有一小木箱,带着封条,奴婢不敢擅作主张,便拿来?给小姐过目。”

容栀眉梢微微挑了挑,而后接过那小木箱。木箱用漆蜡封住,上书一行苍劲的小字:及笄礼。

木箱很沉,里?面似乎不少东西。

她神情微微凝滞,少顷,终究是似笑非笑地勾唇。不来?参加她的及笄礼就?罢了,就?连送礼,也不亲手送给她。

纵然?有心理准备,打开搭扣的瞬间,她还是被内里?的景象惊了一惊。金子地契,塞了满满一盒。且那黄金还不是普通金块金饼,有老虎状的、花状的、洋洋洒洒地整齐堆叠着。闪得麦冬和流云都双双目瞪口呆。

容栀失笑。她想起从前商九思说的,皇室勋贵们,若是想要?追求谁,便用一座座宅邸,金银珠宝去砸,一砸一个准。

这?是也把自己当成那些娇娇娘了?她随手捻起一块,背后刻着熔铸的地点,时间虽有不同,但?地点无一不是江都悬镜阁。

是谢沉舟下令熔铸的。这?个认识让容栀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她甚至可?以想象,他画出草图,布下命令时侍从一片迷茫的模样。

豪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

流云捂住嘴,惊讶道:“这?么?多黄金,换算下来?都能购置一座小型城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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