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樾家别墅养着一只体型庞大的阿富汗犬,它周身毛发顺滑,像丝绸一样垂到胸口,因为性情温顺,没有拴绳。
周言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它脑门。
楼明叙看到吓一大跳,躲在周言身后,拽他衣角:“你当心被它咬。”
周言:“不会的,你看它面相就知道是条不咬人的好狗。”
“它这毛硬吗?”楼明叙问。
周言:“还行,起码比你的软一点吧。”
楼明叙撇撇嘴:“你都还没摸过呢就说我的硬。”
周言似笑非笑地看他:“那你的难道不硬吗?”
楼明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骂道:“你真黄!”
周言:“你才黄,想哪里去了?”
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俩人的视线一起转移。
宋樾今年三十二岁,看起来倒十分年轻,一头短发染成了白金色,这种颜色,但凡皮肤黑一点的人都无法驾驭,而在他身上却有种浑然天成的美感。
他的五官俊朗,不失柔和,很像是舞台能唱会跳的idol。
“长成这样,我倒是有点理解江晟为什么无法割舍了。”
趁宋樾走远接电话的时候,楼明叙靠在周言的耳边小声嘀咕。
周言扭头问:“你喜欢这款?”
楼明叙立马摇头。
宋樾家里是做装潢生意的,家里装修得奢华气派,像是影视剧里面富豪的家。
客厅的沙发柔软宽大,楼明叙却偏要跟自己挤在一起,周言只得往边上让了让。
楼明叙仿佛吸铁石,下一秒又向周言贴过来:“你觉不觉得他这屋里透着股寒气啊?我老感觉凉飕飕的。”
周言服了,他完全不觉得冷:“怎么回事,宫寒啊你?”
楼明叙:“……”
宋樾端着两杯茶水走过来,看到俩人坐着的地方,脚步一顿说:“你俩坐在案发现场了。”
楼明叙和周言像两根弹簧,“嗖”一下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又异口同声:“不好意思!”
宋樾面无表情道:“我倒是没事儿,警方已经采集过证据了,但是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介意。”
楼明叙和周言面面相觑,好像这会儿说不介意和介意都挺奇怪的。
最后还是周言率先打破沉默,直奔主题:“江晟来的那晚,你原本在做什么呢?”
宋樾坐进一旁的单人沙发里说:“我在楼上休息,已经准备睡觉了。”
周言坐在了他对面:“那你是什么时候下楼的?”
宋樾:“我听见楼下有动静就下来看了一眼,发现他人已经在里面了,大门的密码锁我改过了,他不知道,我看到窗户敞开着,才意识到他是从窗户那边翻进来的。”
周言:“那他进来后有跟你说些什么吗?”
从宋樾的口中,他们又得知了这个故事的另外一个版本。
宋樾和江晟是在一家清吧认识的,当时江晟正在酒吧驻唱,打暑期工。
宋樾对江晟一见钟情,给了江晟几次小费之后,俩人便加上好友。
宋樾的目的比较简单,就是想找个固定健康又漂亮的炮友,他可以养着对方,而那时候的江晟还太小,没谈过恋爱,心思真的非常单纯。
俩人发生关系之后,江晟就自动代入到了宋樾男友的身份里,宋樾虽不适应,但也没有拒绝他。
江晟变得听话、殷勤、可爱、黏人,一切都以宋樾的想法为优先,为了能给足宋樾安全感,多多陪伴宋樾,江晟干脆考了个本地的艺术类院校。
宋樾起先当然也是开心的,江晟并不过分追求物质享受,很好养活,而且器大活好,俩人在这方面非常和谐,但相处久了,江晟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就逐渐暴露出来了,甚至严重到会偷翻宋樾手机,干涉他社交的程度,俩人的争执也几乎都因此爆发。
不过每次吵完架,江晟都会率先低头认错,答应宋樾不会再犯,但实际上,就像家暴一样,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无数次。
发现江晟在自己的车下面安装了定位器,还有办公室、卧室、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之后,宋樾的愤怒和失望都到达顶峰,向江晟提了最后一次分手。
“我这儿还有当时拍的证据,我去修手机的时候发现的东西,他自己也承认了,就是他叫人安装的。”
宋樾调出手机里存档的照片和录像,还有当时和江晟的聊天记录。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半年多了,再提起来,他仍然很生气,眉心皱得很深。
“他这都已经构成侵犯隐私了,我只是顾及以前的情分,没有跟他追究而已,后来分手以后,他更加变本加厉,不是伤害我就是伤害他自己,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事。”
在宋樾的手机里,周言还看到江晟曾经发割腕视频威胁宋樾见面,日期是四月十号,也就是事发的前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