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涯背后是北溟仙盟。"黎玄澈的声音突然低下来,"他们表面中立,实则与慕华安暗中勾结。
刚才我震退那些人时,现其中有三个修士带着北溟的玄铁腰牌。"
慕星黎握紧他的手。
她能感觉到,他的掌心有薄茧,是常年握剑留下的。
前世她从未注意过这些细节,如今却觉得安心——原来他早已为她铺好了所有退路,连最危险的陷阱都替她趟过。
就在两人即将看到千幻神宗的护山大阵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树后转出。
"小师妹。"花梦常的声音甜得腻,可她手中的青铜令牌却泛着幽光,"慕华安大人说,他等你很久了。"
慕星黎瞳孔骤缩。
花梦常是她在千幻神宗最信任的师姐,上个月还陪她去药园采灵草,怎么会
"你可知这是什么?"花梦常晃了晃手中的令牌,"这是慕华安用你母亲的妖丹炼的锁魂令。
你母亲当年为了保护你,被他剥了皮抽了筋,妖丹却被炼成了这破玩意儿。"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他说,只要我带回你的血脉,就还我父亲的命!"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无数暗紫色符文从土里钻出来,在两人脚下织成一张大网。
慕星黎能感觉到,这些符文正顺着她的脚腕往上爬,像无数条小蛇在啃噬她的血肉。
"困仙阵。"黎玄澈的声音沉得像山涧的石头,"是用活人的血祭过的。"
花梦常退到阵外,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对不住了小师妹,我也是被逼的"
慕星黎望着她颤抖的指尖,突然想起三天前花梦常说父亲重病,向她借过三株百年朱果。
原来那时,慕华安就已经布下了这盘棋。
"师尊"她抬头看向黎玄澈,却现他的银更浓了,几乎要盖过原本的墨色。
他望着四周的符文,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暴怒——那是属于上古神兽的愤怒。
"别怕。"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就算要掀了这困仙阵,我也会带你出去。"
慕星黎能听见他的心跳,强而有力,像擂动的战鼓。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金狐印记,与黎玄澈心口的印记遥相呼应。
洞外的夜枭又啼叫起来,这一次,声音里多了几分凄厉。
花梦常握着锁魂令的手开始抖。
她看见,困仙阵中央的两人周身泛起金光,那光越来越盛,竟将暗紫色的符文灼出一个个窟窿。
黎玄澈的银全部变成了金色,眼尾的金纹延伸至耳后,那是九尾玄天狐完全觉醒的征兆。
"这不可能"她踉跄后退,"慕华安说,九尾血脉觉醒需要"
"需要什么?"黎玄澈的声音像惊雷劈开夜幕,"需要用至亲的血祭?还是需要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他一步步走向阵边,每走一步,阵中的符文就碎裂一片,"我告诉你,真正的九尾血脉觉醒,只需要她想活。"
慕星黎望着他身后浮现的九条金色狐尾,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黎玄澈从未隐藏实力,他只是在等她成长。
如今她的血脉觉醒,他便再也无需压抑。
"星黎,握住我的手。"他转身朝她伸出手,九条狐尾在身后翻卷如浪,"我们一起,掀了这破阵。"
慕星黎将手放进他掌心。这一次,她没有犹豫。
困仙阵外,雪无涯望着这一幕,默默收起了腰间的追魂剑。
他望着黎玄澈身后的九尾金芒,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总觉得慕星黎的血脉有些熟悉——原来这世间,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只九尾玄天狐能让另一只为她放下所有防备。
"有趣。"他低笑一声,转身消失在夜色中,"看来北溟仙盟的这盘棋,要输了。"
而在更远处的山坳里,慕华安握着传讯符的手猛地收紧。
符纸上的字迹正在迅消退,最后只余下一个血字:"逃。"
他望着千幻神宗方向的金光,喉间泛起腥甜。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布了二十年的局,竟会败在一个重生的小丫头,和一只护短的老狐狸手里。
困仙阵中,慕星黎感觉有温热的力量从黎玄澈掌心涌入。
她的妖丹表面,那些细碎的裂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原来所谓的"代价",不过是黎玄澈用自己的妖力替她承受了。
"师尊,"她望着他眼中的自己,突然笑了,"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会重生。"
黎玄澈眼底的金芒微顿,随即溢出温柔的笑意:"我等了你三百年,从你第一次在雷劫中化为灰烬开始。"
话音未落,困仙阵出一声哀鸣,彻底碎裂成漫天星屑。
月光下,九条金尾与一条银尾交缠,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光痕,直向千幻神宗的方向飞去。
而在他们身后,花梦常握着锁魂令的手松开,令牌"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突然明白——有些局,从一开始就不该入局。
山风卷起满地星屑,将所有阴谋与背叛都埋进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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