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光想到两种可能。
要么青芮率先被打晕了,要么就是青芮没有出手。
如果是后者……
沈和光不敢想。
也不敢想他和妻子养大的女儿会是这番模样,姐妹间争风吃醋倒是在他的预想里。
只是这争得也太厉害了。
“青芮怎么还没抬过来?”沈和光决定亲自过去问问,路上遇到急急忙忙赶来的康氏。
“将军,良宣刚刚来把青芮接走了。”
“这么巧?”沈和光往她身后探一眼,盯着妻子的眼睛问,“巧慧,这话你说着不心虚吗?只要我去国公府一趟就能问清楚。”
“还有,你为什么要让在水一方停工?”
“之昂这两年明明没有好好在学堂读书,伊人这两年都住在明月居的偏院,寄人篱下,还是寄在青芮的篱下,这里才是她的家,青芮是养女。”
夫君刚回来就是一顿轮番指责,康氏心里又心虚,这种情况下最容易虚张声势。
她大声道:“沈和光!你什么意思?你一回来,说我这的不是,那的不是,你什么意思?你当初去我家提亲时,说好的一辈子都会将我呵护如至宝,你现在这么质问我,像审问犯人一样是什么意思?”
“就是问你真相的意思。”沈和光不再是从前的毛头小子,不止是有母亲的儿子,妻子的丈夫这两个身份,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女儿的父亲。
面对康氏的红眼反问,他还是坚持问下去:“所以,两年前我离开家去边关后,我们的亲生女儿在府里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巧慧,我希望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而不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除非你能一夜之间换掉府里所有的奴才,除非你能捂住端王的嘴,捂住所有人的嘴。”
康氏没想到自己的这招无理取闹不再奏效,说不出话来了。
不远处听到这话的奴才们,一个个也是胆战心惊。
似乎因为将军常年不在家,府里的事不是老夫人就是夫人做主,以至于她们都忘了谁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而伊人小姐,是一家之主亲自去接回来的孩子。
完蛋了啊。
要是将军知道府里一半以上的人都欺负过伊人小姐,一定会大雷霆的。
……
端王府。
周今砚在凉亭中闲坐垂钓,池塘里的鱼儿经过游两圈就走,因为鱼钩上什么都没有。
他看着鱼儿走开,继续气定神闲地一只手撑着脑袋,似乎无聊得紧。
“王妃又去哪了?”
沧栩:“属下不知。”
周今砚叹口气:“算了,连本王都不知道,八成又跑去哪儿挖泥巴了,小孩一个。”
“说点你知道的。”
沧栩:“岑良宣还好端端活着。”
周今砚松开撑着脑袋的手,目光一凛:“天机阁还没动手?这让本王如何跟王妃交代。”
沧栩明显听出王爷生气了。
“故枋公子前两日回来了。”
周今砚意外,很快又平静下来,故枋这人行踪不定,也不常与人联系,暗中回来也正常。
“沈将军也回来了,就在今日。”沧栩觉得这件事也很重要,因为沈将军是王妃的爹,王爷瞧着不管王妃每天干什么又去了哪里,实际上心里总惦记,隔一会就问一下。
“比预想中的日子早了些。”周今砚是从他递信出去的时候开始算的,“沈将军如此关心伊人这个女儿,近日将军府有的热闹看了,你亲自去暗中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暗中盯梢打探消息这等事都有专门的侍卫去,沧栩的职责是留在王爷身边护卫,怎么能擅离职守?
见他犹豫,周今砚说:“叫你去就去,本王还能出事不成。”
夺位之争又没正式开始,他又只是个病秧子,谁会来动他?
要是他身子彻底好了,说不定才会引起他那几位兄弟的注意。
沧栩亲自去了。
周今砚也起身,拿着空荡荡的鱼竿说要换个地方钓鱼。
来到后山的小溪。
耳边传来沈伊人悦耳的笑声。
就这吧。
周今砚拂袖坐下,在清澈流动的小溪放下鱼钩
心想,沈伊人原来不是去玩泥巴,而是来玩水。
不过春日的溪水还是有些冰凉。
他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