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里一阵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杨溪梅在正厅的主位那端端正正地坐着,其两边摆放着一排收来的金银珠宝以及各种值钱的物件。
在她对面,徐友尚半弯着腰笑得谄媚,“阿梅啊”
“别这么叫我!”杨溪梅一眼瞪过去,吓得徐友尚登时就噤了声,支支吾吾道“家家主”
徐友尚喊得面色青紫,这大抵是他人生中最屈辱的时候了——想他堂堂七尺男儿,有朝一日竟要屈膝唤个妇道人家为主!
可谁让这个死婆娘扣了他好不容易收来的钱财!眼下他也只能暂且忍气吞声
他强挤着笑容道,“您看,收这等财物其实也并无错处啊,您看这,何必还惊动裴大人呢?”
“左右不过是帮他们点小忙,裴大人也定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
徐友尚低头凑近了几步,小声道,“您这都是家主了,还被那姓裴的拿捏,这不好吧”
“我想你这一胸怀抱负之人,也定是不愿处处被人拿捏”
”不如这样,我也不全拿,你我二人平分毕竟自家人“
杨溪梅拿起茶盏正欲轻啜一口,闻言执盏的手顿了顿,抬起眼,似笑非笑。
“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你当我是什么恩将仇报的人吗?”
茶盏放下,杨溪梅冷眼看着他,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徐友尚顿时心中愤恨。
袖下的手攥得青筋暴起,徐友尚猛地伸出手朝她的脖颈而去,“死婆娘!”
刚伸到一半,手腕倏地被擒,往反方向一折,一声尖叫响彻整个正厅。
杨溪梅眼都未眨一下,似乎早已料定他碰不到她。
“你你这么做定会遭天谴的!”徐友尚疼得冷汗淋漓,被抓着踹跪了下来。
“除了这些你还会再说些别的吗?”
整天诅咒来诅咒去的,她听着都累了。
“裴纪哪是什么善类?!他略施小恩你便这么感激涕零??呵这般愚昧,果真是妇人之仁!”
“什么家主,不过就是一个朝着男人曲意逢迎的骚货,谁知道那裴纪与你是个什么关系”
一番侮辱,但杨溪梅神色未变,淡定地咬了一口糕点,反倒是侍卫听不下去了,掰着他的手劲又重了几分,哀叫连连。
杨溪梅本想让人将他带下去,这会突然有人走进来,给了她一封信。
接过之后打开,纸上没有写其他东西,只是大大地写了个两个字——“三七”。
她低低笑出了声,抬手招来了其他小厮,指着那一箱箱宝物道,“都放进库房吧。”
一听这话,徐友尚立马抬起头来,期待道,“是吧?!我就说裴大人不会介意的”
“往后送来的,一概收着吧。”杨溪梅没有理会,只是吩咐了小厮一句便站起身来,被徐友尚喊住,
“那我的那一份呢?”
“嗯?”杨溪梅淡淡回眸,“你吃我的用我的,还想同我拿银子?”
“想得美。”
那分明是他的!!徐友尚目眦欲裂,死死瞪着那道远去的身影,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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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鹤楼出来后,赵鹿吟长长叹了口气,
他最后说的话,还莫名萦绕在她耳际。
“你很早便这么认为了吧”
“你是不是一开始便觉得我很可笑?”
明明看着难过至极,却还强撑着在笑。
真是差点心软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似乎还残留着湿漉漉的感觉。
她向来是肆意妄为的人,说他不计后果,其实
她才是那个不计后果的人吧
不计后果也想将伤害过她的人拉下来,也不计后果肆意妄为最终戏弄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