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路上,赵鹿吟跟江淮山同坐一辆马车。
一上车,江淮山便神色凝重道,“皇上那边派了神策军南下,按路程,估计明早便能到”
不过朝廷怎会调兵呢
虽说谈判时他这般威胁过,可也不过是虚张声势,淮南道本有驻军,一个小小起义罢了,还犯不着朝廷调兵,
没想到
可纵使是调兵,也该就近征调才是,结果竟是派了一万大军南下,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镇压起义是假,是想制裁他吧
“皇上怀疑你,会这么做也很正常。”赵鹿吟坐到了他对面,“江大人还是等他们来再做打算吧。”
“您若在他们来前强行击溃,皇上指不定还会以为是您自导自演。”
“本官,也是这么认为”
只是,江淮山始终有些惴惴不安,总有种,被套进去的感觉
是错觉吗?
马车最后停在了王府门前,一下车,王德便跑上前来,额汗涔涔道,“哎哟裴大人,司大人,你们没事吧?”他眼底青黑,显然是担惊受怕得几夜未睡,
“你们可有受何责难?”
”这真是下官的失职,甘领责罚!”
“我们没事,王大人不必担心。”说着,目光越过他的身子,赵鹿吟看向远处一个人。
风尘仆仆的,像是来报信的官兵。
王德连忙解释道,"神策军已到达部分,目前正驻扎在城外。”
“这么快。”
“是,大人们早些安歇,明日便商议剿灭一事。”
跟着下人走入府内,赵鹿吟刚准备进屋,却被人给拉住了。
“我们能聊聊吗?”
司景洲站在她身后,指尖正勾着她的袖子,“我们,聊聊吧”
四目相对,推门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还以为你会一直沉默呢。”
赵鹿吟抬头看了眼天色,疏云淡月间,是数点寒星明灭,她左右寻了会,拉出一个杂货箱来。
“上去吧,我拉你上去。”
三两下攀上屋檐,赵鹿吟脚一蹬直接翻了上去,随即朝着司景洲伸手。
“踩着那个箱子,我拉你上来。”
月色下,一个人蹲在屋顶上伸手,一个人正脚踩着箱子努力攀上屋顶。
但很奇怪的是,分明该是很狼狈的行为,可放在司景洲身上却仍有种淡淡的清雅高贵感,
折腾了好一会,拉上屋顶后,赵鹿吟很是不解道,
“为何你做什么都很赏心悦目?”
正常人早该头散乱好似恶鬼修罗,但他
丝散乱黏附额际,长睫下眸光清冽,凌乱也堪怜
太过分了。
躺到青瓦屋盖上,赵鹿吟直接道,“想问什么?”
司景洲垂眸看着,坐到了一旁,“你会告诉我吗?”
这都是你计划的吗?
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奇怪,朝廷竟会派一万神策军南下加上起义军的事情
裴纪是在计划什么吗
赵鹿吟淡淡道,“看你问什么。”
“这次民变”
“嗯。”
“那你是”准备做什么呢
司景洲想问,却忽然间有些不敢问
“猜一下吧。”赵鹿吟直起身,直直注视进司景洲的眼,“很遗憾,事情还没了结,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但你可以猜。”
“因为我不会阻拦你。”
她是不介意司景洲得知真相,可他是否站在她这边,却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