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和同事一起出去玩过,也没给蒋齐风买过烤红薯。对了,他之前让我跑腿买板栗,我没买。”
他答非所问,白应初眉头却不易察觉舒展开来,“为什么不买?”
“就不乐意买。”姜雨说。
他这个跑腿的虽然老实,却不是任人操控木偶人,糖炒栗子一斤大几十,他不乐意买给蒋齐风吃。
五分钟后,两人走到小吃街尽头,白应初手里多了一袋新鲜出炉的糖炒栗子。
冬天的夜晚降温快,即便手里都有热乎的吃食暖着,姜雨露在外面的指头还是冻得发红,他自己一点没察觉。
送白应初回学校的路上,身侧是三两结伴的大学生,姜雨仿佛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短暂地融入其中。
解决完小吃,姜雨站在校门口,用白应初递来的湿纸巾擦干手指。
“我回店里了。”姜雨说。
白应初:“嗯。”
也许是吃得太撑,步子都有些拖沓,姜雨转身走向公交站。
白应初正要返校,余光不经意扫过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
“姜雨。”低沉冷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姜雨耳朵支棱了一下。
白应初今天叫了两次他的名字,他都很喜欢听。
来不及回头,手臂被人从身后一拽,重心不稳,姜雨趔趄撞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脑门贴着男人下颌,温热的呼吸扫过眼皮。
高大的冷杉树影遮挡了两人的身形。
白应初从蒋齐风的背影收回视线,低头,姜雨杵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冰雕似的。
“脸怎么了?”他问。
红得跟喝酒上头似的。
姜雨抬起脑袋,手捂住脸,热到发烫。
“被你衣服冰着了。”他眼神闪了下,问:“你喊我做什么?”
白应初不知从哪掏出一只小巧的护手霜扔给他,“拿着,擦手的。”
姜雨冬天手搓衣服,即便有温水,手背皮肤干燥泛红,指甲盖周围长了一圈倒刺,天气再冷点就会长冻疮。
他平时糙惯了,加上在酒吧上班有暖气,没想着照顾自己这双手。
但他也不是一直都这么糙的,以前他妈还在的时候,没少吵着他抹护手霜,他那时候很懒,嘴上说着知道了,身体迟迟不动弹。
想到这里,他低落的情绪转瞬即逝,很快美滋滋地旋开盖,挤了一坨在手背,刚要揉开,眼睛往旁边瞄了瞄,然后飞快蹭了下白应初垂落在身侧的手。
冰凉的触感一触即离,白应初反应过来,手背已经多了一小团白色的膏体,像抹化不开的白色颜料,存在感难以忽视。
他垂眼看姜雨,眼帘半阖,显出几分冷淡来,没说话。
姜雨一无所觉,乌亮的眼眸亮亮的:“挤多了,给你匀点儿。”
不多时,两人的手上染上了同样的气息,如寒冷的雪霜落在手心融化了,余下清冽淡香。
回去的路上,白应初拨了个号码。
“应初?”对面女声沉稳中带了点惊讶。
“小姨,最近身体怎么样?”
寒暄几句,白应初说:“我想了解高中生休学转学的事。”
周日晚上九点半,一辆红色卡宴出现在酒吧门口,钥匙扔给泊车服务生,魏涛下了车,边走边打电话。
“怕你放鸽子,老子自己来了,就之前那家微光酒吧。”
白应初:“……你先从那出来,我马上到。”
魏涛纳闷:“你提前订了别的地方?”
半小时后,他和白应初坐在酒吧对面的一家饭店,盯着桌上热气蒸腾的野山菌鸡汤,狐疑:“你不是最讨厌这些菌子吗?”
桌上还有别的菜,白应初说要帮人打包,顺便选了这地方,魏涛今晚没喝到酒,吃了顿营养汤,胃却好受不少,因着有事要说,把这点小细节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