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彩霞立马就要去找李太婆,可丈夫这个时候又把她给拦腰抱住了。
他擦了把眼泪,“回家吧,回去再说,不要闹了,争不过呀!”
“我就看不起你这窝囊废似的模样!”
邓彩霞在陈二毛的脸上狠狠打了一耳光:“那老不死都要把我们的房子抢走了,你咋还能沉得住气和我说回家?那是你的家吗?”
陈二毛挨了一耳光也恼火,现在是白天,旁边的人来来往往的,还有不少是熟人,他咬牙切齿低声道:
“我不争?那个赵汀兰就站在老太婆旁边给老太婆撑腰,我说一句她怼一句,还动不动就用沈颂川来压我,你说我争得过吗?”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她神经病吧管这么宽?”
邓彩霞恨得牙痒痒,“别是你太窝囊,背着我要和你妈一头了。”
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邓彩霞后面才更加把陈二毛拿捏的死死的,而李太婆也一直被她踩在脚下。
陈二毛火气上涌:“我窝囊?我刚刚在派出所都差点和警察干起来了!
你都不知道那个赵汀兰怎么说的。。。。。。”
“她说,她非要管我能怎么着?”
陈二毛想起赵汀兰仗着有人撑腰说出这句话时候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急气得脑瓜子疼。
他这辈子窝囊过,窝囊过,也窝囊过。
可那是因为陈二毛就乐意当个别人口中的“窝囊废”
,他不觉得窝囊一点有什么不好,至少他窝窝囊囊的免去了很多麻烦。
家里的事情他从不出头也从不管,别人问起他就说自已是妻管严,只能听邓彩霞的,可只有陈二毛自已才知道这样窝囊的日子有多爽。
现在家都没了,窝囊清闲的日子也不可能有了,他头一回在邓彩霞面前硬气了起来:“你现在就跟着我回去,房子的事情咱们再慢慢想办法,反正我陈二毛是不可能从我家搬出去的!”
邓彩霞和陈秀秀都是第一次看到陈二毛这样有男子气概的样子,陈秀秀是本来就没她说话的份儿,邓彩霞则有点被镇住了,她收起了满肚子的话,跟在丈夫后面往家里赶。
邓彩霞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还在拘留所的陈大军了,比起陈大军,当然是房子更重要,要知道首都家属院的房子可是花钱也买不来的,即便是筒子楼。
能住在这里,对于整个首都来说都能高人一等,邓彩霞家里生了五个,每次回娘家娘家人对她都很客气,姐姐妹妹都羡慕她嫁了个好人家,能住上军区的家属院。
而且就算是筒子楼,军区的筒子楼比外面的条件也好太多,李太婆分的房子又是一个南北通透的好户型,邓彩霞虽然时常抱怨房子小,但并不代表她不稀罕这房子。
这么多年,她也把房子保护得足够好,该改善的地方改善,该通电通电,该接自来水接自来水,这些都是钱堆起来的,是带不走的。
所以要让邓彩霞从房子里滚出去,她是宁死都不会肯的!
可一家三口匆匆忙忙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却傻眼了,家里的房门已经被撬开了,几个穿着军装的军人进进出出,过道上堆满了他们的东西。
陈二毛怒了:“你们在干什么呢?这是我家,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我要去告你们!
你们的领导是谁?”
“是我!”
一道响亮的女声传来,陈二毛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看见了一身军装的夏琳。
夏琳本来只是想去缝纫站问问看买多少丝绸才好,见里面没人便等了一会儿,没想到等来了这个事情。
夏琳嫉恶如仇,见被欺负的对象又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奶奶,向上级申请了指令之后,立马就带着人来给陈二毛“搬家”
了。
陈二毛对夏琳不是很了解,只听说过这个女团长,可邓彩霞和陈秀秀却听过很多次夏琳的名字。
夏琳作为唯一的女团长,在女同志的工作上经常被提起,其中最多的就是夏琳雷厉风行,铁血无情。
“夏,夏团长,这事儿怎么还叫上您了?我婆婆就是和我们吵架呢,不是真要我们走,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把她请来!”
邓彩霞说完之后冲着女儿使了个眼色,想让陈秀秀赶紧去把李太婆叫过来。
陈二毛则去拦那几个军人:“停下停下!
这是我家,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没资格进来!
都给我出去!”
夏琳不听他们的,她拿了两张带着盖章的纸出来,亮在了这一家三口人的面前:
“这张是屋主证明,这间房子的屋主是李成兰,她向上头反映你们多年来强行占领她的房子,让她不得不借住在公家的缝纫站里面,上头特地让我来帮她把你们请出去。”
她又拿出另外一张:“这是领导给我开的批条,你们一家人强占他人房屋多年,我有强行执行的权利。”
邓彩霞两眼一黑,晕了过去,陈二毛则开始哭天喊地,又是骂李太婆又是骂自已已经过世了的父亲,甚至远在天边的两个兄弟都被他拉出来骂了一遍。
陈秀秀也心如死灰,一时之间她都忘了去扶母亲,木木地靠着墙壁,除了感伤家里的房子没有了以外她同时还开始为自已的未来担忧。
没有了阿婆的庇护,家里又变成了这个样子,爸爸和妈妈肯定会把她嫁出去换一笔彩礼钱的,以前有阿婆在,陈秀秀有恃无恐,现在阿婆不在了,陈秀秀几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已未来的命运。
想到这里陈秀秀咬咬牙,在家里乱成一团的情况下,陈秀秀开始没命似的往外跑。
不行,不可以,她不要嫁人,她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她要去和阿婆和好
她要告诉阿婆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会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