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奴隶真是胆大包天,他究竟偷走了什麽?”
“我只是身份最为卑微的士兵,没有权利知道这麽多,只知道他偷了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士兵低下头,向她表达了遗憾,
利维娅推断,给她护身符的男孩很有可能是鲁西塔大人的幼子,被斯迦普利抓去当人质,从城里逃了出去。
斯迦普利真是嚣张到了极点,竟然让手下直接拿箭射杀逃跑的人质,想来并不把鲁西塔家主放在眼里。
屋大维在一旁倾听他们的谈话,又向翻译打听了萨贡托的风土人情。他们一路聊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斯迦普利宅邸。
城内朴实无华的民居将这位掌权者的住所衬托得华丽无比,甚至可以与凯撒位于台伯河对岸的豪宅媲美。
“此处原先是鲁西塔的祖宅,鲁西塔现任家主将它赠送给了斯迦普利大人。”
小队长命护卫通报,才过了一小会儿,大门缓缓开啓,气派的门神亚努斯浮雕在跃动的火光下栩栩如生。
一位瘦削的中年人率先走了出来,他额头很高,衣着十分考究,举手投足与罗马那群旧贵族元老没有任何区别。
“欢迎贵客大驾光临,我乃斯迦普利家族之主。”中年人展开双臂,作势要上前拥抱屋大维,并不在意对方仍穿着沾满脏污的托加袍。
“虚礼就免了,斯迦普利阁下,”尽管满身脏污,少年却丝毫不显狼狈,火把的光辉与月亮的光辉宛如金纱银纱交叠在一处,他的微笑比欧珀石还要绚丽动人,“我今晚只想好好歇息,若有要事,明日再议。”
“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斯迦普利欠身做出“请”的手势,“我已经让奴隶为您和您的手下准备了最好的房间。”
这位当权者似乎并不怀疑他们身份的真实性。
在主人的指引下,两位尊贵的假客人走进府里最为豪华的房间之一。
正中间摆有一张用料奢靡的大床,纱帐垂下,随风摆动。大理石柱花纹品相极佳,桌边还竖着一尊从希腊运来的科林斯雕像。
四周墙面之上,繁复的壁画描绘了特洛伊战争的故事片段——英雄奥德修斯陷害大埃阿斯之友。
“房间配有单独浴池,稍等一会儿,奴隶将为您准备好热水。”主人告诉屋大维,随後恭敬地向他告别。
“我们只有一间房?”待斯迦普利离开,利维娅终于提出了关键问题。
“他是不是认为我们。。。。。。”她脑中浮现出不好的猜想。两个样貌好看的年轻男性。。。。。。罗马世界的权贵向来不怎麽忌讳这种行径。
少年的笑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正如你想的这样,在他眼里,你是我的——”
最後一个词还没说出口,利维娅已经从桌案上找到了一盏油灯。她直接端起灯,作势要把火苗与橄榄油浇到他脸上。
“他居然没有查。。。。。。”女孩刚想提起,斯迦普利并没有查验他们的身份,突然止住了言语,几步来到墙边,从上至下观察起壁画与墙面。
墙根部位,她果然发现了可疑的管道痕迹。结构做得很精巧,用于偷听的金属装置与奥德修斯脚边的盔甲完美融合在一处。
利维娅向屋大维做了个封住嘴巴的手势。
“你身上太脏了,洗干净再来伺候我。”少年训斥道。
“我一向在您身後,您从来没嫌弃过我脏,怎麽今日就变心了?”女孩起了坏心眼,故意把对方描绘成素来被视作是屈辱的丶受到“进攻”的那一方。
这样一来,偷听者会不会觉得自己抓住了什麽羞耻的小把柄?
“你浑身都散发着臭气,我真应该直接把你扔进粪桶里,”少年表面看上去如此圣洁美丽,不可亵渎,嘴里却反常蹦出了过于粗俗的词语,“我兄长说过,将来会给我安排一位身份高贵罗马女人当妻子,你收敛一点,我们的关系才能长久。”
“之前在浴池里,你不是求着我加快速度使劲?”女神虽然单身了不知道多少年,该懂却都懂,不该懂的更懂,“今天是怎麽了,你居然对我说出这种拒绝的话?你难道不想。。。。。。快乐吗?”她拖长了尾音。
说完,利维娅从长榻上拿起一张羊毛软毯,两只手使劲揉着布料,发出“沙沙”的摩擦之声,恨不得将它搓碎。
不知道到了明天,斯迦普利大人会用什麽样的眼神看屋大维?她真的很期待。
利维娅指着对方的脸,无声大笑,差点滚到桌上打嗝。然而少年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嘴里还假模假样高喊“住手”。
这小子。。。。。。还以为有多厉害,说不定还真是庞培的纨绔亲戚?斯迦普利蹲了差不多半个钟点,却只听到了些奇怪的话语和声响,令饱受折磨的耳朵离开通向自己卧室的金属管。
不,不能这麽早下定论。这位萨贡托城的当权者思考片刻,叫来了管家。
他还要好好陪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家夥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