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色的灯光再次缓缓亮起,相弘合上盖子,再次将其挂在车头。
宋意远见状,不由好奇问道:“如今是白天,为何要挂灯?”
宋意远也很敏锐,察觉在三个人里面,相弘对他态度最微妙,所以尽量少找相弘说话,可是他本人很感谢相弘给的机会,加上相弘是相和颂的堂哥,对相和颂很好。
所以宋意远也没和他计较,有时嘴巴一秃噜就问出来了。
相和颂见状,替相弘开口解释道:“这是摄魔灯,在外行走常挂的一种灯具,只要有魔气,灯光便会闪烁,提醒旅人。”
“不过不用担心,此处处于内陆,不在魔境边缘,很少会遇到魔物、诡物,有也只是散兵游勇,我们带了护卫,很容易便可以解决他们。”
宋意远虽然被相和颂按着头认字了,但是对于一些历史书籍还是不太学习,这也是许多平民的状态,他们终日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忙活,只知道有魔物,有除魔的仙人,具体情况就一知半解了。
而像常父常母这样的人,他们身处远离魔境的极内陆地区,加上被领地内的世家保护的好,没见过魔物,连它们的存在都会认为是传说。
宋意远也是没见过魔物的一员,他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忍不住又问:“那魔物是什么样的?魔物和诡物又有什么区别?”
相弘终于没忍住看了宋小五一眼,那眼神中透着股‘这人怎么一点常识都不知道’的意味。
相和颂见宋意远难得想听,主动解释道:“魔物是一切类人、类物、但拥有魔气的生物,诡物是不肖人,不肖物,一切不类似人……”
常睢听着他们交谈,久久看着马车的眼睛有些眼花,他撩起车帘,向外看去,准备放松放松眼睛,却见远远地,官道的尽头有有一列人马迎面走来。
官道上出现马车并不奇怪,经常有商贩在这条官道往来,这列人马之所以特殊,则是因为对方马车上悬挂着旗帜,明黄底色,红色纹边,这明显是只有皇室才能用的标志。
对方越走越近,前面开道的护卫也发现了对方的旗帜,缓缓停下车,往旁边停靠。
相家是要为皇室的人让路的。
相弘察觉到不对,撩起车帘探身与对方打招呼。
“在下相家相弘,敢问是哪位皇子?”他遥遥呼喊。
对面马车没回应,但很快下来一个年轻人,看模样应该是随从,他来到相弘马车前,十分恭敬地与相弘行礼。“相大人好。”
相弘冲马车内的人回礼。
年轻人笑吟吟继续道:“我们乃是二皇子的队伍,这不是临近上天宫收徒之日,我家殿下左右无事,便来亲自挑选一些天资出众的孩子。”
“哦,原来如此,只是这路是不是走错了?”相弘特地绕了路,去自家领地接天赋者们,这条路的来路是临城,二皇子去挑选天赋子弟,怎么会从他们领地出来。
那年轻人苦笑一声,“不瞒大人,我们路上颇……颇有些波折。”
对方含糊其次,但相弘确实听懂了。
他没有多问,只安慰道:“祸福相依,既前路波折,后路就顺利了,殿下定能得偿所愿。”
“承大人吉言。”两人又寒暄了两句,便错开,各自离开了。
常睢看着对方漫长的护卫队从他们马车边擦身而过,对方护卫铠甲锋锐,每个士兵眼睛暗藏亮光,明显都是修行者。
像是看出了常睢的疑惑,待人走远,相和颂开口问道:“我看堂哥刚才与那人说话似乎暗藏深意?”
相弘赞许地看了相和颂一眼,“颂儿果然很聪明,二皇子的处境有些困难。”
“哦?”
这些是相和颂早晚会知道的,相弘也没有藏着掖着,开口道:“上天宫的大能大多都是燕家人,所以燕家是云国的皇室,燕家的皇位只是幌子,所有皇子的目标是进入上天宫,成为那些掌控上天宫话语权的大能。”
相弘喝了口水,继续道:“二皇子母家势力强盛,他本来被寄予厚望,但八岁修炼,他进展缓慢,十二测试,资历平平。如果单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依靠燕家的能力资源,堆个二流修士也能堆出来,可偏偏他的三弟,天赋一骑绝尘。这位三皇子母亲早逝,在冷宫中被小人磋磨,一朝翻身,便恨上了二皇子,认为是二皇子害他。”
“那真的是二皇子害他吗?”宋意远当故事,听得兴致勃勃。
相弘瞥了他一眼,“应该不是,二皇子与三皇子并无恩怨,二皇子没理由去欺负一个他不放在眼里的孩子,估计是三皇子展露天赋后,燕家一些不满意二皇子势力的人簇拥到三皇子身边,煽风点火,意图借势夺权吧。”
不止是世家与世家之间,世家内部也有他们的内部权利博弈。
宋意远听得眉头都拧起来了,他这样爽快性格的人最烦这种绕来绕去的事情。
说到这里,相和颂已经明白方才相弘与对方打得哑谜了。
他道:“他的意思是,路上遇到三皇子的伏击,慌忙之下躲到临城?”
相弘点头,“是的。”
常睢微微皱眉,下意识和相和颂对视了一眼,双方眼中都有着淡淡的狐疑。
可是那些护卫的铠甲光洁,精神饱满,完全不像是经过战斗的模样。
左右想来,或许是前日的事情,今日他们好好修整好了。
马车一拐弯,来到了临城城门前,他们便不再思索二皇子的事情,专注观察起这个城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