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舒大梦初醒猛的一颤,立刻收回指尖,愕然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来者。
那人逆着光反手摔上门,如同恶鬼一样一步步向他走来。
——!?
屋门自动落锁,这一方空间瞬间成了一个和外界隔绝的密室,仅剩下了他们两人。
Alpha身上的浴袍大敞着,肌肉偾张得让人头皮发麻,但他的神色却是冰冷的。
滔天的怒火在一路上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沉淀,当真到了这一刻时,龙乾浑身上下沸腾的血竟突然间凝滞下来了。
“学长,”他在床边站定,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冰冷,语气阴森得好似从地狱中爬出来一样,“你口口声声说要打抑制剂,现在背着我这是在做什么?”
电闪雷鸣下,兰舒被吓得魂飞魄散,那一刻连发情期的情潮都被吓得一扫而空,他下意识把怀中的照片往被褥中藏。
“我正准备打……你回来干什么?”兰舒情急之下话都有些说不稳了,“……来拿药?”
他很明显看出了这人的不对劲,生怕话说重了刺激到他。
可他再怎么谨慎,却没料到手下一个无意识的动,居然能彻底激怒龙乾。
怒不可遏的Alpha突然单膝跪在床上,抬手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
“——!”
兰舒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喉咙眼。
龙乾来的路上不知道是以怎样的速度,那件浴袍在他身上摇摇欲坠,根本挂不住,肌肉随着他的动作瞬间撞在了兰舒脸上。
兰舒被他撞得七荤八素,一下子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龙乾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眼神中酝酿让人心惊的阴暗:“我没病,不需要吃药。”
他洗澡时摘了后颈的Alpha抑制贴,此刻不正常的信息素弥漫在空气中,柠檬的酸味几乎压倒了一切,酸得人口舌生津,头皮发麻。
兰舒从他入门那一刻就闻出了他的不对劲,眼下回过神后更是毛骨悚然。
便是当年最疯狂的那一个月,龙乾也没有进入过易感期。
眼下,这人的易感期撞上自己的发情期,兰舒简直不敢想稍微出点差错将会发生什么事。
他吓得喉咙发紧,又不敢激怒龙乾,只能故作厉声道:“你易感期到了……”
龙乾根本不听他说话,一手攥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敲了敲他怀中的照片:“这是什么?”
兰舒被他这个动作吓得头皮发麻,呼吸都在颤抖,却强撑着体面道:“……跟你没关系。”
“不敢说?我告诉你。”龙乾冷笑一声,抵在他被发情期折磨得湿漉漉的脸上,一字一顿道,“——这是你那个死人前夫的遗像。”
世界似乎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带着雨声都如潮水般褪去。
兰舒像是刚刚被上了发条的人偶,缓缓抬起眼睛,嘴唇又湿又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透着股无辜的茫然。
……他在说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
一道惊雷在窗外响起,原本绵绵的细雨变成瓢泼般的大雨,兰舒骤然回神。
龙乾怎么会知道……!?
那一刻他心头掀起了比窗外暴雨更大的惊涛骇浪。
难道趁着自己睡觉,这人其实早就偷看过那张照片!?
难道一直以来,这人其实对一切心知肚明,只是在装作不知道?!
兰舒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一下子把自己吓得面色惨白。
看着面前人堪称脆弱的脸色,龙乾心下竟泛起了一股蹂躏美人的快感。
他捧在心尖上碰都不敢碰的人,眼下用力搓揉起来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渗着血的畅快。
兰舒摇摇欲坠,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强行找回了些许言语能力:“……你偷看我的东西了?”
可事实比他想象中更要荒诞。
“偷看?”龙乾似是觉得无比好笑,“你以为我还用偷看吗?”
他淬了毒一样盯着面前人,品尝着那几乎要把他撕碎的畅快:“兰舒,我他妈从半年前开始,每天晚上做梦都能附在这张照片上,每天晚上……都在眼睁睁看着你和这死人缠绵——!”
兰舒原本浑浑噩噩的大脑一下子被这句话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