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不见,所以难以控制力度和方向。
兰舒被人颠得七荤八素,嘴中的“汽水”根本来不及吞咽,可他又实在喜欢那个味道,所以只能竭尽全力地含着。
但最终还是有一些“汽水”顺着嘴角淌了下来,滴在那人的腹肌上。
年轻的Alpha还将此当作由头,说那“汽水”来之不易,不能浪费,于是哄着他俯下身,只用舌尖将那处舔了个干净。
虽然那一天的经历既狼狈又羞耻,但因为那一口独特的甘甜,兰舒还是原谅了那个腻在自己身上道歉的小狗。
然而,直到很久之后兰舒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什么汽水——而是龙乾的血。
从那一刻开始,一个诅咒似乎便诞生了,兰舒之后每一个愿望的实现,都深埋在龙乾的骨血上。
靠着汲取那人的血肉,开出了他想要的花,待到所有愿望全部完成时,那人笑着和他挥别,只剩下骨架掩埋在地下。
那似乎是一种惩罚,惩罚他没有在一开始就将那个人列在未来的愿望中。
所以对方只是一味的牺牲,然后将他推向广袤无垠的自由。
激素水平随着标记成功开始飙升,巨大的恨意和爱意同时涌上心有,兰舒突然很想不管不顾地把一切抛出来。
他想拽着龙乾把他按在身后的枕头上,骑在他身上拥吻他,然后告诉他,你是个绝世仅有的只会牺牲自己的蠢货。
明明忘记了一切,却还是能喜欢上同一个对你冷淡又恶劣的人,实在是没有出息。
而你恨之入骨的那个亡夫,其实就是你自己,每次你争风吃醋的时候,就像小狗咬着自己的尾巴转圈一样,傻得可爱。
兰舒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把一切说出来时,那人震惊又愕然的模样。
只是幻想一下那个画面,都能让他忍不住发笑。
那实在是个美好到显得有些梦幻的场面,只可惜——那也只能是一个美好的幻想了。
就像他想开汽水店,最终却只能买一冰箱的汽水自己喝,他不想进军校,却因为某些人的一句“【组织】在军校之中有高层遗留,我们不方便排查,辛苦你了”,所以只能赴汤蹈火一样,人生总是有这么多不得已。
他不想再用那人的血肉,滋养自己的未来了。
能有眼下片刻的温存,他已经很知足了。
兰舒垂着眸子在龙乾怀中靠了五分钟,而后闭了闭眼,收起那丝眷恋,神色如常地坐了起来。
传闻中Omega在暂时标记后对Alpha产生的依赖,在他身上似乎完全不存在。
龙乾怀中一空,看到兰舒这副冷静的模样,他刚感到一丝失落,下一秒,一股巨大的虚弱突然席卷了他的身体——整整13ml的信息素被强制抽出,换个Alpha此刻恐怕已经送到医院了。
滔天的眩晕感扑面而来,龙乾蓦然咬紧牙关,硬是靠意志力强撑了下来——他宁愿死,也不愿在兰舒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虚弱。
龙乾强撑着体面,转身将义工信息归档完毕,强迫自己声线平稳道:“先生,请问您对本次的志愿服务还满意吗?”
兰舒不知为何没有看他的眼睛,就那么低着头轻声道:“谢谢,我很满意。”
龙乾将志愿评价单递给兰舒,Omega非常好心地给他打了全优,最终大方的签了字,又抬手在他颈侧的项圈上录入了指纹,结束了这段录音。
本次义工服务到此原本就该结束了。
龙乾深知自己再不走,恐怕就要成为第一个标记Omega把自己标记到昏过去的Alpha了。
然而他猛地起身刚想离开,骤然产生的高度差让他的大脑一阵发黑,眼前突然开始天旋地转。
“——!”
紧急关头龙乾反手撑住桌面,兰舒立刻从身后扶住了他的肩膀:“你刚刚抽了多少毫升!?”
……像是在质问吃了药维持体面的无能丈夫。
龙乾近乎绝望地如此想到。
Alpha大脑发昏,不知道是因为丢人还是纯粹的生理问题,半晌才憋出一句:“……可能有五毫升。”
兰舒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气得险些没站稳,回神之后立刻把人往床边拖。
“我没事……回去吃口饭就好了——”
龙乾为了面子还想挣扎,兰舒“啧”了一声,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了床上:“闭嘴,你给我老实躺着。”
龙乾眼前天旋地转,脑海中像是被抽离了灵魂般,空白的吓人。
可被人按在枕头上的一刹那,他居然还能凭借着庞大的执念意识到:那张照片……那张不知为何能让他夜晚附身的照片,此刻就在这个枕头下面。
奈何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力气,甚至连手指都动弹不了。
前所未有的机会放在面前却没办法抓住,龙乾气得恨不得咬舌自尽。
……不过他现在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
兰舒很快从冰箱拿出了营养液,坐回床边,托着龙乾的头将他半抱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