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该有好的前程。
江昭有些哑然,她抱起自己的书箱,离行前还不忘把门关上。
徒留晏为卿一人,一室寂静。
他迟迟未曾落笔,直至乌墨顺着笔尖滴落,晕染了文书。
晏为卿的眼中不再是冷漠掺杂着嘲讽,他视线久久的停留在江昭离开的位置。
指尖似乎还有刚才握住她手的温度。
他知晓自己不是一个心善的人,当初江昭垂死,他鬼使神差的把人带回了家。
既然做出了抉择,晏为卿就会负责到底。
他将江昭视若亲弟,江昭懒散懈怠,他便努力科考,为他铺路。
这泼天的富贵,江昭只需娶妻生子,安度一生。
晏为卿对自己没怎么远大的抱负,出身寒门,父亲早逝,世道坎坷,他自幼便看惯了世间冷暖。
比起心怀天下,晏为卿唯一的愿望便是身边人生活安稳。
可他亲人不多,也从未有过娶妻生子的想法,他只有一个母亲,从前,还有一个阿昭。
晏为卿抬眸,看向江昭离开的方向。
眼底是少见的茫然。
阿昭,有了别的兄长。
……
江昭抱着书箱出门,国子监放学后少有人员滞留,她路过假山时,被一只手攥紧,拉了进去。
她率先感受到的是少年透凉的指尖,江昭连忙抬头看去。
是齐玄舟。
虽不明所以,江昭还是先作揖行礼,却被他拦住。
江昭不解,再次抬头看去。
“敢问太子殿下找我有何事?”
太子虽是厌恶她,可江昭扪心自问,她这段时间并未得罪于他。
齐玄舟下颌角绷得紧紧的,他握着江昭的手始终未放开。
两人为双生子,一母同胞,也许是江昭做过乞儿的缘故,她比齐玄舟矮了太多。
良久,齐玄舟才艰难开口,他一字一顿。
“你我本是亲生兄弟,我想找你,需要理由吗?”
他刻意念重了“亲生”二字。
哈?
江昭脑子有一瞬间懵,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晏为卿的画像刺激出了幻觉。
她语气有些呆愣。
“你说什么?”
见她如此,齐玄舟心底越苦涩,若当初送走的是他,阿昭也不会走失,磕坏脑袋。
而他…甚至说出“愚笨”二字。
齐玄舟忽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楚,沉默许久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