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是被江母从国子监接回去的。
庄静娴原本在府上和自家女儿谈笑,结果小厮匆匆忙忙的赶来,说自己大儿子把小儿子给欺负了。
阿昭是她那做了皇后的闺中密友的女儿,因为种种原因,只能女扮男装寄养在江家。
阿昭也是庄静娴看着长大,小时候便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
长大后更是乖巧可人,从不让她烦心,比自己那几个闹心的孩子好了不知多少。
现如今一听阿昭被江时叙那小子一脚踢进湖中,庄静娴气得两眼黑,连忙带着人往国子监赶去。
等她赶到时,江昭已经起了高烧。
“阿昭。”
江夫人立即上前查看,看着江昭脸色惨白的模样,她心痛的心都要化了。
江昭身份特殊,江夫人只能先让丫鬟把人带回府,再同顾秀禾道谢。
“多谢夫人照料我家孩子。”
江夫人语气有些迟疑,她方才见阿昭的衣物已经换过,倒也不知她女子的身份是否暴露。
顾秀禾摆摆手。
“小事罢了,方才状况紧急,我手头也没什么能给小公子换洗的衣物,就只能找了件开衫给她套上,还望夫人回府后尽早给小公子换上干爽的衣物,不然怕是要得风寒。”
庄静娴闻此,她在心底松了口气,接连道谢后才带着江昭离开。
离行前,她才怒气冲冲地吩咐小厮。
“把江时叙那小兔崽子给本夫人带回府上,我今天非得把他的皮扒下来一层不可!”
小厮不敢违抗,立即俯作揖。
“是。”
……
等晏为卿端着驱寒的姜汤赶来时,屋内只剩下顾秀禾一人。
他目光不留痕迹的扫过每一处,像是在寻某道身影。
顾秀禾坐在椅子上看话本,她斜了晏为卿一眼。
“别找了,阿昭被江家人接回去了。”
晏为卿目光一顿,他不语,只是将手中的参汤放下,随后才漠然开口。
“接回去也好,在这也看着碍眼。”
顾秀禾不屑。
“你和你爹一个德性,死装。”
她翻了翻手上的话本子,故作遗憾。
“可惜啊,这话本里的郎君在妻子病重时不闻不问,等和离后人家找了新的才知道后悔。”
顾秀禾把话本往桌上一丢,还狠狠地“呸”一声,“活该!”
晏为卿自然知道她是在指桑骂槐,依旧面色不改。
“母亲若是不爱看着话本,那孩儿便吩咐下人别再送新的,母亲不若多读些四书五经熏陶一番。”
顾秀禾心中一梗,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你个不孝子!”
晏为卿并不在意,他不欲再与母亲说些废话,而是直入正题。
“母亲,江昭从姓江那一刻起,就已经与我们再无瓜葛。”
他目光扫视江昭躺过的木榻,上面依旧留有湿意,他想起今日怀中轻飘飘的人,如此一遭,江昭怕是要大病一场。
晏为卿沉下脸。
“日后再见,也便不再需要提及旧情。”
顾秀禾最是了解晏为卿,他心中一旦认定,便不会放手。
就如同当初决定把阿昭带回家一般,他对阿昭视若亲弟,恨不得事事亲为。
阿昭随口一句想吃糖葫芦,晏为卿就能找遍城镇,甚至到到商贩家中,让他当场现做一个甜津津,红彤彤的糖葫芦带回来。
同样,晏为卿有一个不可越界的底线,他容不得半点背叛。
而阿昭的行径已然触碰红线。
顾秀禾满眼复杂的看了晏为卿一眼,待他知道真相,怕是阿昭就像话本中写的一般,冷了心了。
“你浑身上下也就那张嘴最硬。”
顾秀禾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