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北方已经寒冷,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江昭掀开帘幕朝窗外看去,街边的小铺朝后倒去,初春的残雪堆砌在屋檐上,若是不小心掉进衣襟里,冻得人直打哆嗦。
年前深冬,江时叙与沈青辞便捉弄于她,雪化了之后浸湿她中衣,寒风一吹,冷到了骨子里,让人直打颤。
她皮糙肉厚,冻了半天也只是小小的风寒,江昭满不在乎,这算什么,她小时候最牛的时候能穿着单衣挨半个月。
至于为什么只挨了半个月,那是因为遇到了晏为卿。
晏为卿从前待她是极好的。
只是男人心,海底针。
昨日她不过瞌睡,就被冷脸轰出了书院。
书院的夫子知道她痴傻,向来对江昭课业不做要求,反倒是晏为卿,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火倒是烧到了她身上。
江昭往手里哈了一口气,暖气瞬间化为烟雾,一缕一缕往天上散去,让她看得失神许久。
她也曾想摆脱傻子这个身份,但对着父母撒了谎,她又不敢说出真相,怕看见他们失望的目光。
江昭甚至思索过,她能不能从城墙上跳下去,醒来之后就说自己傻病已经治愈。
为此,江昭曾实地考察过一阵子,甚至询问往来的人,从最低处的城墙跳下去会不会摔成肉泥。
那人像看傻子似的眼神望着她,开口便道。
“你是傻子吧?”
此后不过半月,江三公子痴傻一事便传遍了京城。
每每想起此事,江昭就头疼。
倒是把傻子的名号坐得严严实实。
她就如此想着,蓦然,车厢外传来马匹受惊的声音,马车一个急刹,江昭不受控制,向前倒去,一头磕在窗框上。
这事故来得突然,江凌言扶住了车厢,神色不惊。
倒是坐在中间的江时叙最为狼狈,身子离坐,朝前面扑去,而后左手扶住车厢顶部,两脚掂起,整个人绷在半空。
江昭眼疾手快,伸出脚朝他踢过去。
他一个不妨,狼狈倒地,双膝跪在江昭身前,还磕了一个。
江昭乐了。
“哈!”
江凌言平静地瞥了一眼江昭收回去的脚,并未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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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叙性子冷傲,无论是课业还是武术都是数一数二,极少能见到他低头的模样。
可此时,他并未看清自己为何身形不稳,抬头本想起身,却看见正捂着额头,低头看着他,咧着嘴乐呵笑着的江昭。
“哈!”
江时叙此时像极了跪在江昭面前行礼的小厮。
他额前青筋直跳,满脸恼怒,利索地起身,怒视江昭。
“你个傻子笑什么呢?”
说完,又侧头朝车厢外吼去。
“怎么驾车的?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车厢外传来马夫惶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