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脚步虚浮,一路上生怕遇着人,等回到院子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院里还挂着红绸,门窗贴着大红的囍字,为了掩饰她与春花不能同房一事,特地吩咐院中除了夏云,不要留人。
成亲的喜房并不是江昭常住的屋子,她借着月色,偷偷摸摸开门溜进去,出了些细小的声响。
“公子?”
夏云觉浅,她在偏室惊醒,朝外小声喊了一句。
江昭本不想吵醒他人,而今见夏云醒来,她“嗯”了一声回应,再次开口。
“夏云,你去帮我打点热水,我要沐浴。”
她浑身黏腻,里衣湿哒哒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江昭没忍住,又在心底咒骂晏为卿几句,活该二十好几了娶不着媳妇。
夏云只当她是在书房习读课业,忘了洗漱。
若是寻常这个点叫热水,定会惹人怀疑,但今日江昭洞房花烛夜,大半夜叫热水就在正常不过了。
江昭没想让夏云知道今夜生之事,在她将热水倒满浴桶后,便让她下去休息。
等听见关门声,江昭才从内室缓步走出,去到屏风后,她先将手中的干净的里衣挂在屏风上,再伸手解开腰间衣带。
方才穿衣匆忙,未能看到自己身子的情况,等衣裳解下,江昭垂头看着自己满身的痕迹,倒吸一口凉气。
她对着铜镜望去,尤其是心脏的位置,看着瘆人。
好在脖颈处没留下痕迹,否则明日不好解释。
江昭双腿颤,抬腿踏进浴桶,靠着浴桶缓缓坐下,任由热水没过她肩膀,舒服到出惊叹。
结果一张嘴,又扯到破了皮的唇瓣,渗了几滴血珠。
今夜晏为卿被下了两份药,在尝到甜头后理智压不住渴望,从第二次开始便不管不顾起来。
若非江昭体力还算好,在江家也装模作样练了几年,虽然没练明白,但好歹在结束之后,还能下榻。
江昭俯下身去清洗,她虽初次,可平常甜甜蜜蜜的话本没少看,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闺中少女。
她拿过皂角,动作迅地洗净身上黏腻,而后用帕子擦干水,穿上里衣后朝内室走去。
脚一落地,她“嘶”地吃痛一声,忍着酸痛加快步伐。
吹灭蜡烛,掀开被褥,翻身上榻一气呵成。
等躺在熟悉的被窝,江昭才长舒一口气,闭上眼开始思索今日生的糊涂事。
她在脑海中复盘,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晏为卿为何会中药。
他素来警觉,难不成是今日见她成亲,高兴过头了?亦或者是喝多了?
忙碌一日,困意袭来,江昭意识消散之前还在想,今日这么多次,她明日该喝避子汤了。
……
晏府没有什么规矩,加上顾秀禾早晨也起不来,昨夜便派人来,说是把春花的敬酒推到午后。
夏云知道江昭昨夜归来晚,也跟国子监告了假,便干脆没叫她起身。
等江昭睁眼时,已经是晌午。
夏云端着午膳去了寻春花屋中,一一在桌上摆开。
春花坐在凳上,看得两眼放光,寻府小门小户,继母还时不时以她肥胖为由克扣膳食,她上一次见着如此丰盛的佳肴,还是在母亲去世前。
饭菜的香气四溢,透过窗棂,传到隔壁屋内,江昭四仰八叉躺在床榻,她鼻翼动了动,听见外头传来春花的声音。
“江公子…阿昭不一起吃午膳吗?”
“公子向来觉多,寻常睡到午后也是常有的事,厨房还热着午膳,少夫人,您先用吧。”
春花咽了咽唾沫,心中也没人顾虑,她点头应下。
“好。”
晌午的光透光散下的帘幕打在江昭脸上,她艰难睁眼。
“咕咕咕——”
肚子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声音。
她闻着饭菜香,艰难起身,昨夜她白日与春花成亲,本想去宴席吃晚膳,却听到晏为卿中药一事。
路途中,她草草吃了几块糕点,昨夜又经历一场恶战,全是体力活,江昭早就饿了。
顾不得浑身酸痛,她撑起身子坐在榻边,伸手去够放在一旁的中衣,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才出声喊夏云进来。
夏云听见声响,进门后见江昭一手扶着茶几,才能勉强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