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筠玩儿了一圈儿,蹦累了,于陆承渊身旁落座,她看着陆承渊的目光总是不经意间往一个方向扫,顺着人视线也看了过去。
——孟亭曈坐在高脚凳上,那吧台四周聚起了七八个人,正热闹地起着哄。
许图南高兴地都蹦起来了,他伸手勾着人的肩,在人肩头拍了两下,那个总是和许图南一较高下拼个输赢的金发小子连闷了三杯。
“晴昀好兄弟!牛哇!”
单薄的衬衣被规整的收束进裤子里,因坐着的动作勾勒出人劲瘦的腰线,骰盅在人手中翻飞,袖口处被随意卷起露出白皙的腕骨,在幽暗的环境中却白的晃眼。
骰盅落,孟亭曈肘部抵在桌沿上,侧过身来看向隔着两个人的金发小子,衬衣的领口开了两颗,没有了之前在舞台上那么正式,反而更加随性了些。
他单手支起下巴,指尖在桌面上无规律的轻点着。听不清那金发小子喊了什么,却之见孟亭曈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意,他抬手拍了拍许图南。
孟亭曈扬起的下巴尖儿小幅度的动了一下,朝着骰盅的位置,意思是,“开。”
许图南十分听话,兴高采烈地拿开骰盅,定睛一看,随后一个大跳“嗷”了一嗓子就冲着金发小子气势汹汹地吼:“给我喝!!!”
“强开daboule!!”
“晴昀!你简直就是我的神啊啊啊!!!”
沈雪筠:“……”
他这个头脑简单一喝酒就上头的傻弟弟啊……
沈雪筠看了一会儿,在吧台射灯照耀下的人太漂亮了,那腰、那手、那长腿……等等,她为什么看人来着?
随后她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扭头看向陆承渊。
只见人依旧是沉默地看着那边,抵在唇边的酒杯已经空了。
沈雪筠眼珠子一转,瞬间想到了什么,心下‘卧槽’了一声。
她看了看孟亭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后又满是惊疑地看向陆承渊,估摸着是醉了酒,她头脑都有些不清楚地张口就问:“你不会是真的男女不忌吧?”
陆承渊添上了酒,淡淡回道:“不是。”
沈雪筠愣了两秒,又问,“那他呢?”
陆承渊手一顿,继而平静回复:“我不知道。”
沈雪筠刚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蓦地哽住,我松口气干嘛?
她喝得真不算少,酒的后劲儿有点大,这一时放松下来,也不愿再思考什么复杂的,反而更加直白开口问人:
“有些事儿吧,虽然总说可以再一再二,但没有再三再四的……”
“不过我还是最后想问你一次,这次之后,不管结果如何,都彻底翻篇儿,成吗?”
“嗯。”
“沈家和陆家的联姻……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不考虑。”
“……得,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果决,”
沈雪筠无奈笑笑,“真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的啊,好歹两家也是这么多年交情了。”
陆承渊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答,反而让沈雪筠更轻松了几分,她笑得坦然,“行了你放心吧,我说了翻篇儿就彻底翻篇儿,沈家老爷子这边我会去说通的。”
“以后见面,还是朋友。”
她笑着和陆承渊手里的酒杯碰了下,豪迈的一饮而尽,起身离开时连裙摆都是洒脱的。
“图南~玩儿什么呢?带我一个呗。”
孟亭曈刚想收手离场,他已经起身,却又被姗姗来迟的沈雪筠搭上了肩膀,把人带了回去,“怎么姐姐一来就要走啊?”
“来,陪姐姐玩儿两把。”
在场的人没几个傻的,算起来都是沈雪筠的小辈,自然而然不可能灌沈雪筠的酒。孟亭曈坐在沈雪筠下家的位置,他不好开沈雪筠的骰盅,便顺势往下加码,等待着他的下家来开他。
这么一来没过几轮,孟亭曈罚得酒便比之前加起来的都多。
沈雪筠双臂倚在桌前,笑得明媚,“弟弟,你这么玩儿,可显得姐姐不当人了啊。”
孟亭曈笑得乖巧,他并没有刻意做的隐蔽,反而有种被人勘破小心思的不好意思,轻轻和沈雪筠碰了一杯,“雪姐多有照顾,我确实不敢开雪姐的,不然图南不乐意了又嚷着打人可怎么好?”
沈雪筠哈哈大笑,孟亭曈顺势把位置让了出来,指了指他的下家,小声道:“他可是敢开雪姐的,我让出来,回头等着看图南为姐姐出气。”
两句话,哄得沈雪筠心花怒放,她原本看人就顺眼,现下更是忍不住去想揉一把孟亭曈的头,“你呀,可真招人喜欢。”
聪明却肯藏锋,凡事还都愿意给人留个余地,就连好听话都能说得那么顺耳不觉虚伪,关键人又这么漂亮。
“行了你想歇就去歇会儿吧~看我怎么逗他们。”
孟亭曈从吧台前离了场,他缓缓吐了口气,想找个人不太多的地方,转头便看到了四周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正坐在那里自饮自酌的陆承渊。
“陆老师怎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