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色飓风如觉醒的苍龙破地而出,测灵台的金玉砖石瞬间化为齑粉。几位元婴长老的护体灵光像蛋壳般脆裂,修为稍弱的弟子直接被掀飞数十丈,撞在结界上溅起血花。
宁识站在风暴中心,墨狂舞。
那风不是风——是千万柄无形仙剑在嘶吼,是九霄之上的银河决堤,更是某种亘古未醒的力量,正透过她这具凡躯,向人间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瞥。
"咔嚓!"
传承千年的测灵玉镜炸成漫天晶雪,每一片碎片却诡异地悬浮着。
刹那间,整片天地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测灵台爆的青色飓风如洪荒巨兽苏醒,玄极宗七十二峰同时震颤——千年古松连根拔起,护山大阵的符文锁链寸寸崩裂,就连悬浮在云端的浮空殿都被罡风撕开三道裂痕。
"这、这是"一位白真人嘴唇颤抖,"古籍记载的天倾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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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灵台四周,修为较低的弟子早已被掀翻在地。有人死死抱住石柱尖叫:"测灵玉砖在融化!"只见号称能承受元婴一击的金晶玉砖,此刻正像蜡油般被风刃层层剥落。
"天品风灵根?!"执法长老的惊呼声都在颤。整个修真界近万年来,明确记载的天品变异灵根不过三人,而风灵根更是传说中的传说——据说上一个觉醒者,曾凭一己之力吹散了东海万丈波涛。
"快结阵!"掌门袖中飞出九道紫金符箓,"不能让它波及山门——"话音未落,符箓竟被狂风绞成金粉。七位化神期真人联手布下的禁制,在风暴中脆如薄纸。
风暴中心的宁识浑身浴血。她每根骨头都在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恍惚间听见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那感觉就像幼童试图握住狂奔的龙卷风。
"混账"她咳着血沫骂出声,"谁家灵根觉醒要人命啊"最后的意识里,她坠入某个萦绕雪松香的怀抱。
长汐真人第一个赶到,袖袍还带着未散的灵力波动:"测灵台千年未损,今日怎会——"
"天品风灵根。"长泠真人掌心贴着少女后背,精纯灵力如涓涓细流渡入,"天赋过高,玉镜承受不住反噬之力。"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要知道,测灵玉镜可是用极北之地的万年寒冰玉所铸,自玄极宗开派以来,从未有人能撼动分毫。
长淇真人眉头紧蹙:"不对,即便天赋再高,玉镜中的灵力也不该"他盯着昏迷的少女,声音渐低,"像是主动认主一般"
"当务之急是先救治伤者。"长沅真人看着满地狼藉,苦笑着摇头,"此事蹊跷,需从长计议。"
话音未落,长泠突然抬眸,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即日起,她便是本座亲传弟子。"
长淇真人眉头紧锁,沉声道:"且慢!这姑娘来历蹊跷,方才测灵时我分明察觉到她体内有"他话未说完,长泠已抬手打断。
"师兄多虑了。"长泠真人一袭白衣胜雪,俊美如玉的面容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宁识的额头,动作温柔却不容抗拒:"我已探查过,她身上并无任何邪术印记,灵台更是澄明如镜。”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确实,此刻昏迷中的少女除了因灵力暴动而略显苍白外,再无半点异常。她身上既没有可疑的咒印,也没有任何邪术残留的痕迹,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长沅真人轻叹一声:"师兄,我玄极宗自祖师立派以来,向来光明磊落。可这些年来"他望向殿外略显萧索的景致,"因不肯同流合污,我们已失去太多。"
长泠将宁识小心地抱起,白衣墨的俊逸身影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天赐良才,岂能因猜疑而错失?"他低头看了眼怀中少女,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我意已决。"
长沅真人突然轻笑出声,手中玉箫转了个漂亮的弧光:"长泠说得是。既然天赐机缘"他意味深长地望向山门外翻滚的云海,"我玄极宗,也该起风了。"
……
宁识艰难地撑开眼皮,顿时被眼前的阵仗吓得差点又晕过去——好家伙,屋里乌泱泱站满了人,活像捅了马蜂窝似的。
"嘶——"她倒抽一口凉气,脑仁儿突突直跳。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玄极宗祖坟刨了呢!
"醒了醒了!"最前排的粉衣少女激动地直跺脚,宁识定睛一看——嚯!这不是测灵台前要撕她嘴的那位吗?这会儿怎么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
"道友可算醒了!"某位长老一个箭步冲上来,胡子都快戳到她脸上,"您那灵根"
宁识默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完蛋,这架势怕不是要让她赔测灵台?她偷偷摸了摸储物袋——里头那点家当,怕是连块玉镜碎片都买不起
宁识刚支起半个身子,就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按回榻上。那手指骨节分明,掌心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莫急。"
声音清冷似山涧泉,宁识抬眼望去——月白广袖垂落如云,来人眉目如画,正是那日将她从风暴中抱出的长泠真人。只是此刻这位真人眼底含着三分无奈,倒像在看着只不听话的猫儿。
"我这是"宁识强作镇定,嗓子却哑得厉害。
"小师妹别怕!"一道洪亮嗓门突然炸响。只见个剑眉星目的青年一个箭步蹿到床前,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我是你大师兄萧然!你测灵根时——"
宁识嘴角抽了抽。好家伙,她这还躺着呢,连拜师茶都没敬,怎么连"小师妹"都叫上了?
长淇真人上前一步,衣袖轻拂间带起一阵清冽松香:"宁识,长泠真人已决意收你为亲传弟子。从今日起,你便是玄岳峰座下弟子。"他侧身示意,"还不拜见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