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轰然碎裂的刹那,暴风雪卷着碎雪灌进来。
她本能地闭眼,再睁开时,只见三棵槐树如黑色剪影般刺破雪幕。
最左边那棵的皲裂树干上,三道刀痕深可见骨,在月光下泛着冷白光芒。
“是王妃的‘雪狼三啸’标记。”
蒲月的素色襦裙扫过积雪,裙摆已磨出毛边。
她伸手抚过刀痕,指尖在第三道末端轻轻一勾,树皮里竟弹出枚铜哨,哨身刻着忍冬纹与蛇形纹的交缠图案。
风雪劈面而来,刮得人睁不开眼。
沈清踉跄着扶住树干,这才惊觉雪已没过膝盖,靴底的牛皮早被密道里的积水泡烂,脚趾触到雪地的瞬间便失去知觉。
远处的雪山在夜色中起伏如巨兽,月光给它们镶上银边,却掩不住冰裂缝里渗出的幽蓝毒雾。
“先找地方避风。”
萧煜解下玄色披风裹住沈清,玄铁护腕擦过她肩头时出轻响。
他的弯刀在雪地上划出半弧,刀刃映出三人憔悴的面容。
沈清鬓间的翡翠簪子已歪向一边,露出苍白如纸的脸色,蒲月左颊的疤痕在风雪中泛着青黑。
三人沿着槐树行至谷口,终于在断崖下现座废弃的猎人小屋。
木门上的兽门环结着冰棱,萧煜用刀柄砸开冻住的门闩,里面扑面而来的霉味混着兽皮腐臭,却比风雪暖和些。
蒲月摸出火折子点燃墙上的兽油灯,昏黄光芒里,沈清看见墙角堆着半具鹿骨架。
“生堆火。”
蒲月从药囊中取出防潮的艾草,“雪岭的夜温能冻裂石头,必须保持体温。”
萧煜用弯刀削下槐树枝干,火塘里很快腾起火焰。
沈清凑近烤着火,看着自己在雪地里冻得紫的指尖渐渐回暖。
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在江南,蒲月也是这样守在她病榻前,用温毛巾敷她烫的额头。
那时的蒲月总说“等你病好了,我们去看呢糖院子吃糖水”。
却没想到再见时,已是在这样的绝境中。
“喝这个。”蒲月递来个陶碗,里面是用雪水熬的草药汤,浮着几片她珍藏的雪莲花瓣。
“当年在神庙,”蒲月拨弄着火塘里的木柴,火星溅在她疤痕上。
“巫医说双生莲华必须以血为祭,否则东乌将永堕黑暗。可王妃说,黑暗的从来不是土地,而是人心。”
她抬头望向窗外的雪山,。
萧煜突然握住沈清的手,用自己的掌心焐热她的指尖。
“还记得王妃书房的《西域图志》吗?葬雪谷的朱砂圈记旁,她写过‘雪岭寒关,仁心为钥’。”
风雪在此时骤然加大,小屋的木梁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萧煜起身用弯刀修了块木板抵住门板,沈清则握住蒲月的手:“无论前方是什么,”
沈清望着窗外的漫天飞雪,“我们一起走。”
蒲月笑了,笑容里有风雪打磨后的坚韧,也有江南烟雨般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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