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搬这个,路上跟紧我就行。”应哥儿指着大师傅的专用锅道。
这口锅是大师傅炒菜的秘诀之一,每次做完菜都亲自刷锅,要不是这次和掌柜的同行,马车里放不下,他都要亲自背着。
应哥儿给叶知命一块崭新的白布,让叶知命垫在头上。
按照大师傅的话,头上有油,不干净,别脏了他的锅,坏了他的名誉。
背菜的在前,赶车的在后,叶知命和应哥儿吊在最后面,借口是走快了坏了锅,他们可不背这个黑锅。
他们虽慢,但也在规定时间之前赶到李家。
踏着秋枫页岩,进入伙房,果然如大师傅要求的那样,干净整洁,没有异味,还早早的烧了两盆炭火和两盆热水,供大师傅使用。
把锅送到,叶知命的事儿算是干成了一半。
叶知命不是后厨的人,留在伙房外,他蹲下身子,看着地板上好看的秋枫图案,看得久了,脑海里莫名其妙闪现出一副如同秋枫的图画。
他一意识到图画不对劲时,立刻甩甩脑子,想把图案忘掉。
他不想万一哪天说漏嘴,招来杀身之祸。
“小围,你去马车上把大师傅的鞋拿来。”伙房里传来应哥儿的声音。
有本事的人脾气都怪,大师傅说换鞋不是穷讲究,而是要更好的做出好菜。
小围跑到马车上拿了鞋子,小心翼翼的往伙房去。
啪!
“瞎了你的狗眼,敢撞老子。”
一个膀大腰圆的彩衣中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硕大的身躯带着强大的冲击力,把叶知命撞飞在墙上,磕出满头血,鞋盒翻了,两只鞋落在水坑里,糊满泥浆。
“他是谁带来的,赶出去。”
很快有人过来,朝着彩衣中年赔礼道歉。
“他是祥丰楼带来的帮工,不懂规矩,冲撞了大爷,请大爷恕罪。”
叶知命用力睁开鲜血黏住的双眼,四下寻找掉落的鞋盒。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也不看着点?”
“得亏是我,万一冲撞了贵客,你们担待得起吗?”
彩衣中年扫了一眼叶知命,甩手离去。
墙角下,泥坑里,叶知命一身麻灰色破烂衣裳,沾上了血红的彩色,朝着漆红的鞋盒爬去。
“唉,快收好了,下次别再这么莽撞了。”
叶知命没作声,一只眼被鲜血彻底盖住,另一只眼睁着,看着满是泥浆的鞋子,呆呆地坐在泥坑里,不知所措。
“你怎么在这坐着?”应哥儿找了过来。
“哎哟,这是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应哥儿十分焦急,解下抹布擦去叶知命脸上的鲜血,心疼得紧。
“我把大师傅的鞋子弄脏了。”叶知命低着头,双手捧起鞋子,送到应哥儿面前。
应哥儿愣住了,也不知如何是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好好说说,大师傅那我去给你求情。”
叶知命像是得到了拯救,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的说明。
应哥儿义愤填膺道:“还有这种事?”
可他只是个酒楼的伙计,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