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武说完他恶霸发言后,李瑜也没当真。
李瑜还问程武怎么打算的,什么时候搭建房子,章有银会出面帮忙。程武大手一摆,还修什么修,直接住史家得了。
他还不信史家的人还敢回来不成。回来也只死路一条,郑家还等着呢。
程武现在注定光棍一个,安心地霸占人家屋子,做十成十的恶霸。
程武在章家没待多久,章有银就要给周家挑水去了。程武知道章有银给周家挑水还挺高兴的,但是一问工钱,脸就垮了。他当周家是老实安分人,哪知道也花花肠子多的很。
程武当即就说要和章有银一起找周圆,但是李瑜拦住了。
程武一愣,可不觉得自己这位嫂子是会吃亏忍让的主,主要是他家的情况也容不得大方不计较。
李瑜道,“再看看情况吧,兴许那天我们都没怎么发现工钱不对劲儿。”
李瑜仔细想了下周家,应该不是贪婪的人。他家捏着整个县城几乎独一份的豆腐方子。说几乎独一份那是世面上没见流出,乡绅大族分支可能有,但是商者贱,也不屑经营这种辛苦营生。
周家能忍住没去县里把生意扩大赚更多钱,说明应该是谨慎守得住本心的。而且,李瑜也相信自己应该没看错周圆。但话又说回来,做生意的不算计怎么会发财,所以,李瑜决定还是先等一两天。
程武见李瑜不着急,只丢了一句说有事情找他。
不过最后没什么事情,章有银刚出门挑水没一刻钟呢,就和周圆回来了。
李瑜预料到了章有银傍晚可能不用挑几次回来快些,对周圆的到来倒是惊讶。
周圆还未进院子,那声音就笑着歉意道,“章家夫郎,你瞧我脑袋算了笔糊涂账,要不是我家夫郎提醒,我差点占了你家大便宜。真是不好意思。”
李瑜也做懵了的模样,“怎么说?怎么老章这么快就回来了?”
两方都是明白人,周圆就道,“我之前说的我家两大水缸要十四担水,但是实际上我家每天用水都在大半缸,基本上除了特殊情况比如今天,老章都只要挑四担水就满了。”
李瑜心里有数了,他道,“确实轻松很多。”
周圆道,“不过对比一下,工钱还是有些低,我们就敞亮说,五文钱已经是我家开出的极限了。我家的每五天就烧掉一捆柴火,一捆柴火就二十文,材火费每月还得六七十文。豆子成本等刨开,赚的确实不多也就是二十文左右。”
“但是我夫郎也说不能占你家便宜,就想每天再供你们四碗豆浆。你看怎么样?”
李瑜面色一笑,“豆浆是好东西啊,多谢周兄。”
周圆笑笑,然后又闲聊了会儿,才说道,“这活计其实是你家小水提醒的,我这死脑子还想不到呢。小水这孩子太聪明懂事了。这么小就知道给家里赚钱找活了。”
李瑜惊讶了。
面上乐融融的。
周圆下一刻就把井水边发生的事告诉了李瑜。
还把两兄弟打史正乡的勇猛事迹说了一番,周圆笑道,“你家小水虽然是哥儿,长得软软糯糯的秀气,但一身胆气心性不输男儿。”
李瑜笑意渐渐僵硬,咬牙笑着说了会儿话,等把周圆送走后,板着脸把两孩子从门缝里喊出来。
自从章峥来后,两孩子养成了背后听大人说话的习惯。
章峥对此言之凿凿——街坊邻居说的好,路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要知心腹事且听背后言。
此时被李瑜喊出来,一个个像是被迫揪着脖子的鹌鹑,老实的双手后背安静的不得了。但是细看,眼里都有不忿,怪周圆多嘴。
李瑜要他们罚站。
两孩子在院子里站好。章峥脸色没什么表情,站的笔直端正,一副态度认错良好。章小水觉得委屈,忍不住道,“可是他骂我是赔钱货,我才不是,我就想打他!”
李瑜道,“骂几句就骂了,阿爹知道你不是,你是我的水宝。你明知道你要是出什么意外,和大人打架受伤了,我心里不是更难受心疼?”
“那史正乡是什么人你们现在也知道了,敢放火烧屋子的人,你们不要逞口舌之能。老话说的好退一步好阔天空。”
“哦,那就是缩头乌龟。”章小水噘嘴道。
李瑜头疼道,“你在外面想打架忍不住的时候,你想想你家里还有我在担心你,你要是有了意外,我也不活了。”
章小水不情不愿道,“那我记住了,但是我忍不住嘛。”
李瑜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章小水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他圆溜溜的眼睛不解道,“可是我是小人啊。”
一直没说话的章峥也道,“君子报仇还要十年,这窝囊君子不做也罢。”
李瑜:……
李瑜道,“我是告诉你们不要呈口舌之能,等你有足够的本事时,再正面处理。而且,君子不立于危墙,意思就是不要把自己置身险境里。”
章小水嘟囔道,“没有啊,是史正乡主动找我们的。”
章峥捏着拳头,“是危墙那就把墙拆了。”
李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