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眉,杏眼桃腮,眼下还有一颗美人痣?”
云鹤真人迟疑地点头:“是。”
“美人痣在左眼还是右眼?”
句句逼问,几乎要将云鹤真人的心理防线给击破,他悄悄瞥向杨佩环,见杨佩环轻轻挥动右手,当下便笃定地说道:“右眼。”
老夫人笑了,说:“你再仔细看看。”
云鹤真人越发笃定:“确实在右眼。”
老夫人想诓他,他不会上当的。
老夫人又看向杨佩环,问她:“老二家的,你也觉得应该休了你大嫂,叫她令配人家,挪入别人家祖坟吗?”
杨佩环生怕老夫人会心软,忙劝说:“娘,我知道你心疼大嫂,我也舍不得啊!可是这满府的孩子,哪一个不是你的孙子孙女?难道你要为一份死人的哀荣,放弃这一大家子不成?”
燕惊澜反问:“婶母可知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杨佩环只盯着老夫人看,并不答话。
她知道燕惊澜这丫头牙尖嘴利的,不可顺着她的话来说,不然很快就落入下风了。
燕惊澜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只有生前有重大过错的罪妇才不可葬入祖坟,他人会以为我母亲做了对不起我父亲的事,我跟惊鸿的血脉会受到怀疑,他日惊鸿归来,他的世子之位也名不正言不顺。”
杨佩环眼神闪了闪。
要不是方才那计未成,她现在就可以倒转因果,理直气壮地指着燕惊澜的鼻子说她血脉有问题了。
燕惊澜说:“婶母知道,我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澜儿,你懂点事!”杨佩环搬出柳衔枝,“你明知你三婶难以有孕,求医问药多年好不容易才坏了琅儿,难道你狠心看着你弟弟出事吗?”
“我儿子还没有死呢,二嫂就迫不及待地咒上了吗?”
柳衔枝送儿子回院子里后,想着还没有来得及跟燕惊澜道谢,于是便又折了回来。
没想到会听到杨佩环在这里诅咒他儿子出事。
她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被燕岁安感染了时疫,心里又气又恼。
顿时也不顾妯娌和气了,指着她就骂。
杨佩环被骂得脸色一黑:“我是在为你说话呢!你想要你儿子好,你就得听我的!若不镇住这邪祟,以后侯府谁也落不得个好下场!”
“得了吧你。”柳衔枝对她嗤之以鼻,“早叫你请郎中,你尽请些庸医。又说有办法解决问题,回头弄来一个假道士在这里装神弄鬼,什么事儿都没有解决。还有,我儿子不劳你费心,他喝了张太医的药已经退烧了。”
杨佩环脸色变了变。
但很快又想到了个理由:“就算这次病好了,那也会有下次!”
柳衔枝被她彻底激怒,摔了茶盏,长长的指甲涂了蔻丹,指着她鼻子说:“你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外头有人来传。
“瑶光寺觉明大师来了。”
老夫人惊讶:“觉明大师怎么会来?”
这觉明大师可不是普通的和尚,他乃护国瑶光寺的住持和尚,非皇家人轻易不得请动,这会儿却到了他们侯府来了。
燕惊澜解释:“是澜儿请他过来为母亲葬仪超度的。”
“快快请进来。”
云鹤真人觉察到不对劲想要开溜,但是那觉明大师已到门口,硬生生地堵住他的去路,将人给逼了回来。
“阿弥陀佛。”觉明大师诵了一声佛号。
云鹤真人连忙以袖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