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燕岁安连忙出列,手忙脚乱地行礼,却连自己的手放错了位置都不知道,“臣女御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嘶——”
有几个大臣窃窃私语了起来:“这是谁家的姑娘,竟用的是前朝的礼仪?”
燕岁安顿时脸色煞白!
“我不知道!”趁着皇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燕岁安连忙为自己开脱狡辩,“臣女并不知这是前朝的礼仪!”
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认下这口锅!
倏然,她遥遥看见了跟在太后身边的吴嬷嬷,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责任都推到了吴嬷嬷身上。
“臣女所学礼仪皆为吴嬷嬷所授,若有半句虚言,忠勇侯全族无后而终!”
燕惊澜冷冷地看了燕岁安一眼。
幸而她说的是实话,不然连她都得给她陪葬了,真是慷慨呢。
“你是忠勇侯府的。”
皇上本来为被打断了祭祀而生气,却听燕岁安是忠勇侯府出身,又牵扯出来旁人,反倒来了兴致,命人将吴嬷嬷押送御前。
“忠勇侯小姐所言,可有半句虚言?”
吴嬷嬷跪地喊冤:“奴婢冤枉啊!”
“你如实回答,内务府有记载你出宫的去向,若是隐瞒欺君,你知道下场。”皇上身边的内丝好心提醒。
吴嬷嬷是彻底慌了,扭头去看杨佩环。
杨佩环避开她的视线。
吴嬷嬷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地磕在地上:“奴婢确实教授忠勇侯府小姐前朝礼仪,但那是侯夫人指使,奴婢只是迫于情势照做而已。”
这老货竟然还敢反咬一口!
杨佩环跪了下来:“皇上明鉴,岁安乃臣妇所出,臣妇怎么会害自己的亲女儿呢?”
“你不是要害二小姐,你是要害大小姐,才让二小姐跟着学的。”吴嬷嬷争辩。
杨佩环脸比城墙厚,一口咬死:“若如你所说,那为何燕惊澜的礼数没有问题呢?我若是要害她,肯定要先确保燕惊澜所学的规矩是错的,可现在错的是我的女儿!”
战火终于引向了燕惊澜。
皇上将燕惊澜叫过去问话。
待看清眼前女子时,皇上心中也不由得为之一震,如此沉着冷静,如此清丽可人的女子,她的眼神很安静,却蕴含着滔天巨浪。
燕惊澜行了一礼:“我本忠勇侯府之人,我的口供自然会有失公允,偏向任何一方。还请陛下明鉴。”
“你是青箬的女儿。”皇上开口,十分笃定。
燕惊澜一惊,青箬是她母亲的闺名,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但是皇上跟母亲好像并没有任何往来啊,甚至连母亲去世,皇上连个信儿都没有捎过来……不,但凡母亲跟皇上是旧识,母亲就不会死了。
“是。”燕惊澜迟疑道。
“罢了。”皇上像是厌倦了一番,大手一挥,“吴嬷嬷滥用职权,满口谎言,欺君罔上,赐自尽。忠勇侯教女不严,御前失仪,罚俸半年。其女……”
他略微迟疑,从轻发落:“抄女德女戒千遍。”
杨佩环喜不自胜,忙谢恩:“谢陛下,谢陛下!”
燕岁安垂着头,怨毒的光一闪而逝,叩首:“谢陛下隆恩。”
吴嬷嬷被内侍捂着嘴拖了下去,连最后的求饶都没来得及,一双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杨佩环母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