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您还这么潮呢?”他笑笑,捋下袖子,“那纹身师技术不好。”
&esp;&esp;桑未眠觉得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没抬头,更觉得是自己感觉错了,下意识地提起筷子来去夹桌面上的秋葵。
&esp;&esp;她耳边听到他强调了一遍。
&esp;&esp;“是个新手。”
&esp;&esp;一字一句看似平常,却带着唯有他们两个才能听懂的腔调。
&esp;&esp;许是衣袖碰到杯子。
&esp;&esp;橙子汁晃了晃,眼见那如夏日暮色一般的液体要随之坠落在洁白的餐桌上,须臾之间的橘子海也会蔓延到她今日穿的那条白色的中古裙上。
&esp;&esp;杯子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救回,稳稳立在桌面上,只剩海面的荡漾还彰显刚刚一场风云。
&esp;&esp;桑未眠抬头。
&esp;&esp;却对上他的眼。
&esp;&esp;他那样直直地看着她。
&esp;&esp;挑衅?不甘?愤恨?
&esp;&esp;都不是。
&esp;&esp;他眼底带着她看不穿的笑意,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任由那纹身赤条条地暴露在逐渐阴沉的光线里,慢条斯理地说——
&esp;&esp;“技术不好,疼的要死。”
&esp;&esp;“我要能逮到她,我势必要讨个说法的。”
&esp;&esp;春日未眠入v公告
&esp;&esp;没错,顾南译手上的纹身是她设计的。
&esp;&esp;也是她亲手纹的。
&esp;&esp;他当时龇着牙说,桑未眠你知道嘛,你特别适合去当杀手,你下手的力道里彰显了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esp;&esp;她瞪着一双干净的眼睛问他:“很疼吗?”
&esp;&esp;“您这不废话吗。”
&esp;&esp;顾南译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不会像武侠小说里忍辱负重的侠客一样受了伤牙关一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被人知晓,留下一个然而此刻为时已晚,世人得救,但主角逝去的be结局。
&esp;&esp;有敌人但凡动了要杀他的念头的时候他估计就嚷嚷着让全世界都知道了。
&esp;&esp;他没耐心、坐不住,也怕无聊。
&esp;&esp;兴趣广泛,爱好交友,和桑未眠是截然不同的人。
&esp;&esp;桑未眠觉得他那个时候会和自己这么无聊的人在一起也是一个奇迹。
&esp;&esp;哦,也可能还是因为他兴趣广泛。
&esp;&esp;最后纹身在他骂骂咧咧里完成了。
&esp;&esp;他当时撸着袖子说这仇他记下了。
&esp;&esp;这人真奇怪,旧事重提是要找她算账吗。
&esp;&esp;可纹身是他自己要求的。
&esp;&esp;她本来就说,她是练手的。
&esp;&esp;他偏说让她拿他练手。
&esp;&esp;这会子周围的几个太太越坐越靠近的,叽叽喳喳地已经把话题聊远了。
&esp;&esp;王思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esp;&esp;一张长桌上只剩桑未眠这个角落里他们两个还坐着。
&esp;&esp;一个坐的板正,一个随意地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