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呼吸凝滞,似忍了又忍。
“不准送过去。”他晦暗之声。
管家愣了愣,壮着胆子抬眼一瞥,只见主子那张脸快要黑如炭火。
“这。。。。。。”管家有些为难。
这是姜小姐亲口所求,夫人亲自应允,如今大爷却说不准送去。
他该听哪位主子的话!
裴祁眸光轻蔑地落在那些红绸缎上,先是往他房中塞女人,再是要亲手绣制喜服。
她可真是深爱那个姓陈的。
“这些东西不准送去,若她实在清闲,便送些普通衣料过去,赶制几身锦衣消磨时光吧。”
裴祁忍着不爽冷漠说完,深深凝过那些红绸,甩袖离去。
想亲手绣嫁衣,做梦吧。
管家和手下的人面面对视一眼,不敢忤逆裴祁的话,只得将红绸全部搬回去,换了普通的料子。
“这是?”
姜宁姝看着桌上的素色料子,皱着眉满是不解。
她要的是红绸嫁衣的料子,送来的是什么。
“姜小姐,嫁衣料子小的们今日清点时,发现有几匹出了霉渍,已禀告夫人重新采办,小姐可先赶制些平日里穿的锦衣,待料子都准备好后,再行绣制。”管家恭敬道。
他可不敢禀告是裴祁半道拦了下来,只能寻别的借口。
原来如此!
姜宁姝点了点头,抬手摸上那些料子。
面料不错,不如借此料子为陈扶砚赶制一套锦衣,先迷惑他的眼,新婚夜也好瞒天过海。
“下去吧。”姜宁姝和善语气。
她只是裴家的一个养女,现在又失了裴祁的撑腰,不宜太过出头。
管家退下,玉竹将那些料子整理收纳。
“小姐要为陈二公子做衣衫,可要去量他的尺寸?”
姜宁姝摇头,“陈扶砚比裴祁清瘦一些,低一些,按照裴祁的尺寸,适当消减些便是了。”
她说完自己都顿了下,竟对裴祁的身量知道得这般详细。
两辈子的接触,岂能不熟知。
不去量陈扶砚的身仗,但为他赶制衣衫,这事要让他知晓。
不大一会,玉竹匆匆跑了回来,面带慌张。
“怎么了?”姜宁姝放下书卷,瞧着她满头的汗珠,递帕过去。
玉竹顺手借住,却顾不上擦拭。
“小姐不好了,陈二公子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玉竹喘着粗气道。
姜宁姝瞳仁波动,倏地站起身来。
“你说什么?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姜宁姝难以置信的反问。
“是,奴婢等候在陈二公子必经的路上,打算与他偶遇,无意间透露小姐在亲手绣制喜服,亲手为他赶制锦衣的事,可等了许久都未等到人,奴婢便找人询问了一番,才知陈二公子一早便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连朝都未上。”
玉竹得知这个消息后,马不停歇跑了回来,这段话说得她上气不接下气。
姜宁姝指尖缠着绣帕,掩眸思虑回想。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翻遍记忆,上辈子并未发生陈扶砚被大理寺带走的事,是她忘记了,还是上辈子并未过多关注这个人,未在意。
姜宁姝满面愁容,“陈家现下是何意思?”她询问。
陈扶砚被大理寺带走了,最着急的该是陈家。
陈家老爷和陈家大少爷,都不会袖手旁观。
“陈家自是着急,陈家大公子求上咱家大爷来了。”玉竹道。
她匆匆跑回府时,瞧见陈家大少爷由人带领着,前往大爷书房去了。
姜宁姝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的不对,“这件事和裴祁有关?”
“不知。”玉竹只是个丫鬟,并不知道那么多的内幕。
“陈家大少爷与咱家爷同上阵杀敌,想来是有些交情,许是想求爷帮忙?”
姜宁姝拧了拧眉,连陈家大少爷想到的办法,都是来寻裴祁帮忙。
难不成除了裴祁,再没人能救陈扶砚。
她捏着锦帕,支在额头哀叹愁容。